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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衝皺眉道:“兒臣怎麼會不明白?當初看到那本奏摺時也是猶豫再三要不要上呈,無奈對桓溫的這一戰吳王功高難掩,兒臣怕若是不把此折上呈,兒臣這個大司馬就難以令朝中武將們信服了。”
可足渾楟淡淡一笑,身為母親的她又怎會不明白這個小兒子打的如意算盤?這本奏摺上請奏之事決不能成行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把否決的責任推給了皇上,他只要上呈了便沒了負擔,卻沒有為那個龍椅都還沒坐熱的兄長想一想他能不能擔負得起這個責任。又或者是他根本不願去想。
“我知道你的苦衷,所以才讓暐兒將摺子轉給了王叔。”她轉頭看向慕容評,眼角流露出的一線遺憾和不忍卻只有被看的人才讀得懂,“以上庸王兩朝元老、‘顧命大臣’的身份地位,應該還是抗得起的。”
慕容評暗想:‘她的難處只有我知道,一個兒子的皇位根基未穩,另一個兒子的威信尚未建立,兩個兒子之間也並非兄弟同心。朝中賢臣良將雖多,此時大多對朝廷並非一心一意,難以真心臣服。而能夠服眾之人,也是能力最強的那個卻又偏偏和她有仇。。。。。。還好,有我在她身邊。。。。。。’
想到這裡,他心頭一熱,道:“這摺子理當壓下,按先王的旨意本該由微臣上呈,現在由微臣壓下也是理所當然的。”
可足渾楟緩緩行到他跟前,側過身去,盈盈一禮,道:“多謝王叔。”說著話,眼睛卻望向遠方,並未瞧著慕容評。
“多謝叔爺。”慕容暐也道。
慕容衝卻暗暗冷眼瞧了下慕容評,一言不發。
可足渾楟無意間瞅見兒子眼神中的厲氣也不由心中寒了寒。雖然她知道七皇子慕容衝從小便和慕容恪親近得多些,同上庸王慕容評親緣淡泊,但是對慕容衝的反應不得不心存疑慮,只道是前任大司馬生前對他說了太多吳王的好話,而他對慕容恪信任尤佳,還沒有完全轉過彎來,於是又道:
“就算我剛才的話你聽不進去,需知慕容垂在朝中本來威望就不低,若再多加封賞,勢必要蓋過朝中所有大臣。這樣一來,就無法再用別人牽制他了。他的威望過高於你這個剛上任的大司馬十分不利,如果有他在,你便永無出頭之日。這些你有沒有想過?”
慕容衝面色一凝,搖了搖頭,顯然是沒有想過。
“在燕國,威望從來都是需要積累的,是要衝鋒陷陣、拿命去拼的。雖然我知道衝兒你論實力絕對是燕國第一,可是,你和他本就不在一個起點上,再加上現在朝中不穩,你哪有機會和時間去積攢起能勝得過吳王的威望?”
雖然慕容衝不想承認,但是可足渾楟的這番話著實讓他茅塞頓開,也瞬間明白了他和慕容垂之間的距離是用什麼都填補不了的。以前,慕容衝一直試圖站在中間的立場上,既不幫助自家人對付吳王,也不會去幫吳王的忙。而這一刻,他明白了:現在身為燕國大司馬的他,不要說偏向吳王一邊,連站在中立位置的立場傾刻間都已經沒有了。
“皇上,退晉一役的勝利乃是燕國的大功,不能沒有人來領。現在壓下了慕容垂的功績,那麼,該將他的這份功勞分賞給哪幾位將軍呢?”慕容評道。
慕容暐“嘿嘿”一笑,揚了揚手中的另一本奏摺,道:“這個問題朕倒是早想過了。”說著,起身將奏摺遞給慕容衝,道:“朕聽說,軍中有個叫‘容樓’的參軍,力敗桓溫。若是將主要功勞多分些給他,估計也無人敢不服氣。況且,我們正值用人之際,他是新人,洽好可以收為已用,以便擴充我們的實力。我叫人召七弟你前來就是想和你商討一下這件事。你把這本給‘容參軍’請功的摺子重擬一遍,可以考慮給他再多升幾級,拜個二品的。。。嗯。。。”他想了想,道:“車騎將軍之類的。”
慕容衝聽著聽著,眼睛亮了起來,嘴角也慢慢不自覺地向上彎了起來,道:“容樓是恪叔的謫傳弟子,現在已經嶄露頭角,再高的武官位階也足以擔當。還是皇上考慮得周詳。”
慕容評卻一臉陰沉,立刻上前道:“皇上,別人可以,此人卻是大大的使不得!”
慕容暐疑惑道:“叔爺何出此言?”
慕容評道:“皇上可曾聽聞軍中的傳言?”
慕容暐道:“據說那日容樓身著玄甲,頭戴遮面頭盔,縱馬馳騁沙場的氣魄無人能敵。他以槍擲傷桓溫的那一瞬間,有人看見他周身似有靈光閃現,分明是武神附體。朕正是聽說了這個傳言,才覺得若是將退晉的主要功勞歸於他,便不會惹閒人多有異議。”
“是啊,他的確是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