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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天?小蛋暗自咋舌,整理心緒集中注意力將目光投射到了第一幅星天圖上。他知道羅牛為將這些星圖複製到黑冰潭煞費苦心,採用了種種匪夷所思的方法才盡力保留下原圖的神韻。自己對圖中真意一竅不通,即便事後依照記憶複製成畫多半也要韻味全失譬如一堆廢紙。只有把星圖全部毫無錯漏地爛熟在心日後細加參悟,方有機會成功。
然而僅僅一幅“生生不息”上面雕刻的星辰就有一千多顆,想要記住談何容易?況且這些星辰的形狀靈韻不盡雷同,彼此的位置和關聯又變幻莫測玄奧之極,任誰想默記完整都是一樁極其困難的事情。
小蛋年紀雖輕,卻天生十分沉得住氣,專心致志默揹著星圖兩三個時辰都沒動上一步。但不自覺地他的眼皮又開始時不時耷拉下來,好似很快要睡著的樣子。
由於他老老實實依照羅牛的叮囑,不去嘗試參悟星圖而只進行記憶,故此避免了走火入魔的危險。可饒是這般心無旁騖地苦苦強記,眼看長夜走盡一幅“生生不息”依舊未能盡數記完。
他的腦海裡飄來浮去全部是滿天的星斗,差點眼睛裡也要跟著冒金星了。強忍不住一個接著一個打起了哈欠,一陣陣猶如附骨之蛆的古怪睡意又再來襲。
羅牛見狀恐小蛋心力損耗過度,咳了兩聲將他驚醒,笑道:“今晚咱們就到這裡吧。你回去好生睡上一覺,天黑後我們再來。”
小蛋長舒了口氣,搖搖頭赧然道:“對不起羅大叔,我實在太笨了。”
羅牛一笑寬慰道:“沒關係,要知道我也很笨。可只需刻苦用心持之以恆,不管做什麼事都能成功。對了,你半宿下來記住了多少?”
小蛋囁嚅道:“我也不曉得到底記住了多少?起先好不容易記下了‘三蹄馬’,可記完了‘偎灶貓’回過頭來卻又把它忘了個差不多。等我記全了‘將軍肚’,‘偎灶貓’又不記得了。”
羅牛聽得丈二和尚摸不著腦袋,詫異道:“什麼是‘三蹄馬’、‘偎灶貓’?”
小蛋不好意思地一笑,道:“這是我為了好記把這幅星圖劃分成了三十六個部分,每個部分根據它們大致的形狀都給起了個名字。”伸手遙指星圖左上角的一塊道:“羅大叔,你瞧那兒的八十一顆星星連線起來,是否有點像前蹄揚起,卻只有一條後腿撐著地的駿馬?所以我就把它叫做‘三蹄馬’。只要一想到這名字,心裡自然而然便會出現它的模樣。”
羅牛順著他手指方向瞧了半天也看不出哪兒有塊星影象少了條後腿的駿馬,但小蛋前記後忘卻是不爭的事實。他拍了拍小蛋撫慰道:“不打緊,咱們慢慢來。”
第五章 綁架勾當
其後一連數日,小蛋都是白天休息晚上記圖,每回都由羅牛親自陪同。午後睡醒,他會到湖邊溜上一圈仔細尋找常彥梧的暗記,但過了約定期限將近半個多月,他的這位乾爹還是沒有出現。
倒是顧智主動撤走了小蛋的盯稍。並非他完全信任了小蛋,而是透過那晚潛入黑冰雪獄的事顧智已然清楚,這不聲不響看似木頭疙瘩般的少年著實有一手,自己的手下想看也看不住。萬一小蛋再把此事捅到羅牛耳朵裡,少不了要捱埋怨。
因此他乾脆撤回暗哨,外鬆內緊愈發不肯鬆懈,似乎認定小蛋必是居心叵測之輩。
就當小蛋越來越為常彥梧擔憂的時候,這日午後他終於在湖畔一方不顯眼的方石上找到了乾爹留下的標記。
心中懸著的巨石此刻方才落地,小蛋悄悄用手抹去標記,若無其事在湖邊又轉了一大圈待確定絕對無人跟蹤監視後突然急速閃入一座白樺林中轉眼消失了蹤影。
出了白樺林小蛋潛蹤匿跡朝南御風行了一盞茶時分,路邊雜草叢生漸漸荒涼,突然側旁一人多高的草叢裡探出一隻枯乾臘黃的大手飛快抓向小蛋左肩。
小蛋聽得風聲不假思索施展翻雲身法往右側飄,反手扣向對方的脈門。招式剛出,就聽草叢裡有人低喝道:“是我,快躲進來!”
小蛋聞言全身緊起的肌肉頓時放鬆,一矮身鑽入草叢。只見一個禿頂灰袍望之如四五十歲的中年人盤膝坐在地上,面色薑黃右肩纏著繃帶好像受了不輕的傷。
他的相貌頗為醜陋,一對細長的掃帚眉微微泛黃橫亙在上半邊鼓脹如腫的臉上,底下的眼睛卻是小如綠豆殊不相稱。鼻子方直,奈何鼻孔朝天;嘴巴稍大,一張嘴露出滿口黑黃相間的板牙。唇上兩撇焦黃小鬍子往下捲翹,和那對眉毛相映成趣,說話時一顫一顫惹人發笑。
可是當迎上他閃爍不定森寒孤僻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