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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在這個時候事先不打一點招呼就跑來警察局，吃驚地站起身，欲出去迎接。

朱紫禾剛剛走出兩步，房門洞開，一身戎裝的恆平俊在同樣穿著軍裝的林建陪同下大步走了進來。

“太君駕臨，在下……”朱紫禾的“有失遠迎”四個字還沒有出唇，恆平俊滿臉怒容地衝到他面前，揚起戴著白手套的右手，劈頭摑了朱紫禾兩個耳光。

伴隨著火辣辣的痛感和羞辱感，朱紫禾一下子矇住了，不知道恆平俊為什麼發這麼大的火氣——就是上次恆平俊知道他妹妹朱紫筠是共產黨都沒有這樣大為光火。

“朱局長，你的良心大大的壞了！”恆平俊陰沉著刀條臉，大聲斥責道。

“太君，在下無知，不知犯了什麼過錯，敬請訓責，不過在下對皇軍的忠心天日可鑑！”朱紫禾急忙衝恆平俊鞠了個躬，恭敬有加地陪著笑臉說。

朱紫禾恰到好處的卑謙使恆平俊的怒氣退減了一些，他望著朱紫禾，嗓音粗重地質問道：“萬大河被人殺死為什麼不報告我？不報告情報特課？”

“朱局長，萬大河已經不是從前那個街頭上打打鬧鬧的混混了，他審時度勢，情願為皇軍效力，是我們情報特課的人了！”站在恆平俊身邊的林建不陰不陽地對朱紫禾說。

朱紫禾急忙道：“太君，您原來是為這件事怪罪在下啊，不是在下怠慢太君，在下以為，萬大河是中國人，系被他人謀殺，偵破兇手是在下的職責，所以就沒有驚動太君。在下一時疏忽，甘願領受太君的責罰！”

恆平俊一隻手撫在戰刀的刀柄上，一隻手摸了摸鼻下的短髭，居高臨下地對朱紫禾說：“萬桑是大日本皇軍良民大大的，他肩負著皇軍差派的重任，是情報特課的特殊人員，代號‘小飛鳥’，直接執行我的命令！”

“哦，哦，在下不知，實在是不知萬先生肩負重任。萬先生遭遇了不幸，在下深表遺憾，一定早日破案，將兇手繩之以法！”

“算了，萬桑的事情不由你們小小的警察局來處理了，大日本皇軍會查出真兇的！不要忘了，你的重要任務是找到我急需的那本《顏氏物語》，你不是親口對我說過有線索了嗎？”

“是，是有線索了，在下正在全力偵破！”

“我限你10天之內完成這項重要任務！10天，你聽清楚了嗎？”

“……”朱紫禾身子輕微地抖動了一下，剛要開口說什麼，恆平俊目露兇光，“倉啷”一聲拔出雪亮的戰刀，橫放在朱紫禾的脖子上，如同一隻鬥急了的公狼，渾身上下散發著狠辣之氣。

“朱局長！”恆平俊用幾乎喊叫的嗓音說，“10天要是找不到那本《顏氏物語》，你就死啦死啦的有！”

在那把閃著寒光的戰刀的逼迫下，朱紫禾紅漲的臉變成了蒼白色，額頭上也冒出了虛汗，除了機械地點頭，說不出一句話來。

恆平俊繼續用那種刁狠到極點的目光緊緊盯視了朱紫禾10多秒鐘，這才收回戰刀，插回鞘內的“倉啷”聲震得朱紫禾的身子再次哆嗦了一下。

“你好自為之！”恆平俊說完，衝一直望著朱紫禾冷笑的林建揮了揮手，白手套在空中畫出了一道白線，轉身走出了朱紫禾的辦公室。林建亦步亦趨地也幸災樂禍般晃晃悠悠地跟了出去。

眼見著恆平俊和跟屁蟲似的林建出了警察局的大門坐上轎車一溜煙走了，朱紫禾長長出了一口氣，他面色陰沉，眼裡噴射出混雜著屈辱、無奈的怒火，在屋裡憤懣地大步走起來，沉重的腳步聲像砸夯一樣“咚咚”直響。

第六章（4）

未幾，他的目光掃到了辦公桌上那個紙盒子，竄過去，抓起來打算摔在地上以洩心火。就在舉過頭頂的瞬間，他的眼前不知為什麼突然出現了一個人的面孔，使他由憤怒變得冷靜起來，輕輕把紙盒子放回了辦公桌上。

那是一張女人的面孔——花花。

“不要相信女人！”那六個不知何人所寫的字猶如一句偈語再次在朱紫禾腦海裡一閃而出。

朱紫禾重新坐回到了辦公桌後，恢復了警察局長應有的威嚴。

這天晚上，朱紫禾直到後半夜才離開警察局，順著靜無一人的大街往不遠處的家裡走去。他剛走到家門口，一輛垂著棉布簾子的洋車快速從對面跑了過來，車伕是一個圍著頭巾的瘦高個。由於接近凌晨，洋車在街上顯得很乍眼。儘管如此，朱紫禾也沒有特別在意。然而，當洋車從他身邊過去的時候，他的耳朵忽然從車廂裡捕捉到了一種異常的聲音，職業的敏感使他猛地縮回正要推家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