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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馬大麻子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月近中天。就在這一睜眼閉眼之間,他已經暈過去大半天了。山坳裡只有細細的溪聲蛩吟和貓頭鷹古怪的叫聲,時而遠遠的傳來一聲野獸的長嚎,聲音中透出不盡的*之意。
馬大麻子睜眼便看見黑黝黝的群山,在黯淡的月光之下顯得極其詭秘。他只覺渾身又酸又疼,翻轉身想爬起來,忽然一跤跌倒在地,原來自己大腿上還壓著一塊大石頭,壓得久了早已麻木不仁,連知覺也都沒有了。
馬大麻子心想:“我臺背時喲!勒死砍腦殼的日本飛機給老子硬是兇,一火色把老子整得花眉日眼的,腦殼也震得二昏二昏的,耳朵也背了氣,現在還待嗡那嗡的骯,不曉得腳杆整斷沒得?”他氣喘吁吁地搬開石頭,活動活動大腿,粗略一看,所幸只是些皮外之傷,倒也沒有缺胳膊斷腿,不禁暗自僥倖:“給老子走路都打偏打偏的了,勒哈安逸了。”
深夜之中山坳裡黑古隆冬,遠天之上一輪淡月好似從古墓裡挖出來的羊脂美玉,被人懸在半空,發出微弱而詭異的輝光;而大小數十顆星宿也亂七八糟的散落在天空,好似被人丟棄在黑暗中的傳說中的夜明珠。
馬大麻子只覺月異星邪,周遭景物變得古怪離奇,似乎這裡已經不是原來自己來的那個山坳了,處處透著邪門。他四處張望,忽然發現身後兩丈處有綠幽幽的一團火,不停跳躍閃動。馬大麻子心裡一驚,不禁頭皮發麻:給老子勒大概逗是老輩子說的“鬼火”吧?看見這鬼火飄浮不定,妖異絕倫的跳動燃燒,彷彿有鬼魂在撥弄一般,不禁後背涼颼颼地,接著全身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然而就在鬼火的旁邊,零星地擺著幾大塊東西,橫七豎八的散成大半個圈,中間還直挺挺地躺著一大塊黑乎乎的東西,隔得遠了,又看不甚真切。馬大麻子心裡不禁格登一下:“給老子勒是爪子了?把哪一年的老黃曆翻出來了?”
他定了定神,大著膽子在地上撿了根松樹棍子,又撿了塊石頭,這才一蹶一拐的摸過去。還好,這東西仍然木木地一動不動。馬大麻子這才看清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好象就是幾塊三合土,但摸起來比三合土可硬得多了。中間那一塊直挺挺的東西則甚是怪異,他拿起棍子使勁捅了捅那塊東西,卻發出“殼殼殼”的聲音,好象是塊木頭板子。他又用手摸了摸,原來這塊板子四角渾圓,一面平整得跟案板相似,一面卻弧形凸起,摸起來還挺滑溜,大概是用土漆漆過。
這塊板子長有七八尺,寬約三尺,有幾個地方卻迥而有異,顏色烏黑,已經有些黴爛,空氣裡也瀰漫著一種爛穀子般的怪味兒,毫無鮮活之氣。很顯然這是一塊棺材蓋子,看樣子已經年代不近了。
馬大麻子心想:“嘿嘿,先人闆闆,怪不得將將那克鬼火一閃一閃的,給老子小日本你個舅子的,把哪家人的祖墳刨球了?給老子硬是豌豆擂到*兒頭——遇緣(圓)吶!”
他一使勁兒,用棍子將棺材板子撬開,心想:老子做一哈好事算球了,勒先人闆闆的棺材板還是跟勒個老太爺蓋上,老子勒輩子是投錯了胎,沒得啥子搞頭的了,給下輩子積點陰德也好。
人大概都有一種稟性,自以為做了好事,就會自然而然變得理直氣壯。馬大麻子大著膽子把棺材板子拖向前面的大坑,著手處覺得棺材板料厚實,拖起來還真不輕省,似乎是上等的材質製成,在淡淡的月光之下依然可見板上刷著烏光油亮的黑漆。
這棺材板明顯是從大坑裡炸出來的,他雖然硬著頭皮做好事,但心裡卻也不停的唸叨:“觀世音菩薩婆婆,你一定要保佑我哈,過幾天給你燒香……阿彌陀佛。”鄉下粗人弄不清楚鬼神菩薩的門派,把觀世音和阿彌陀佛一齊都請到了,所謂心誠則靈,神仙也沒轍。
馬大麻子心裡唸完這段禱告,果然有些心安理得。當下不免外強中乾,心裡發虛,冒冒然把棺材板子拖到了坑邊,只見坑裡黑乎乎的,坑中間卻是一圈黑硬之物包圍著白乎乎發軟的東西,看其形狀制式,正是一具棺材。這坑有兩米多深,要說巧可真巧,小日本的這兩顆炸彈正好一前一後丟向墳地,落在棺材兩邊,直接就把棺材蓋子給崩飛了。
但這小子不該做了好事還想佔點便宜。他當時看見己敞開口子的黑皮棺材,心裡一陣好奇:“勒棺材裡的人該爛得只剩骨頭架子了吧?裡面有沒得搞著?給老子的整出來看一哈是個啥子名堂。說不定是幾百年前地主老財的墳山,嘿嘿,給老子勒哈逗安逸了。”
俗話說: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要想發橫財,挖墳掘墓可是一條捷徑。馬大麻子雖然知道挖人家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