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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瓜?”馬大麻子見遊老四滿臉懷疑之色,不禁作了慌,硬著頭皮道:“紅苕。”
遊老四嘿嘿冷笑道:“給老子,對不上切口,兩個都是空子。”扭頭便要招呼兄弟夥進來,馬大麻子忽道:“同扶漢室,造福必昌!”原來馬大麻子又搬出袍哥的切口來,這兩句一向寫在袍哥的“公片”之上。
遊老四一愕,便道:“公片寶札,請拿上咐。”馬大麻子好似竹筒裡倒豆子一般的道:“金字牌,銀字牌,小弟與兄送寶來。仁兄今日得寶後,步步高昇坐八抬!”這小子私下操練許久,就這一句練得最是純熟,唸完之後卻沒有遞上所謂的“公片寶札”。
但遊老四卻吃驚地“哦”了一聲,抱拳道:“請問你老弟金山銀山,哪座名山?金堂銀堂,哪個名堂?坐哪把交椅?”馬大麻子道:“兄弟姓馬,草字麻子,寧強縣巴山場義排閒老么!”遊老四一抱拳歉然道:“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不認自家人,看不出來你老弟也是‘嗨’過的嘛。”馬大麻子拱手道:“好說!好說!”
烏光宗不料馬大麻子竟還懂點兒袍哥的黑話,但很明顯是這小子一頓胡謅,馬大麻子豈有“草字麻子”之理?馬大麻子臨時把偷學的袍哥場面上的套話拿來現炒現賣,竟然摚塞過去,不禁也大是意外。
忽聽窗外有人道:“你給老子扯把子硬是不怕遭雷打嗦?遊大爺你莫聽他的,他勒是打胡亂說穿黑袍。巴山場逗沒得‘馬麻子’勒個人!”
馬大麻子道:“老子說的是城口的巴山場。”外面的人道:“城口的巴山場老子也切拜過碼頭,也沒得你勒個人。鎮巴還有個巴山場,你給老子啷個不說了吖?”馬大麻子道:“老子嗨袍哥又不要你曉得,老子將將從城口回來的。”
屋外頭的人道:“老子也是將將臺切過的,你娃曉不曉得‘冒充光棍天下有,清出袍服要人頭’,青光白日的,你麻得倒哪個?謹防袍哥人家不認黃,把你龜兒子毛球了!”馬大麻子道:“哪個說的?”外面的人道:“老子說的!”馬大麻子道:“茶壺說的把嘴嘴兒敲了!狗兒說的把舌叨兒革了!你娃說的把牙塞骨鈄了!”
外面那人再也忍耐不住,“呯”地一聲推門而入,凶神惡煞般大步衝向馬大麻子,正是適才烏、馬二人見過的甘國禮。只見他怒容滿面,指著馬大麻子罵道:“簡直是條鬧塘烏棒,你娃討打!”一拳向馬大麻子橫掃過去。馬大麻子矮身一躲,甘國禮收手不及,一拳砸在遊老四肚子上。
遊老四大怒:“甘國禮你給老子將將立了點功,逗敢紅面視兄打龍頭大爺,你給老子爬喲!”劈頭劈臉給了甘國禮兩個耳光,遊老四出手極重,霎時間甘國禮臉上便腫起十個指印。
甘國又羞又痛,氣得握著臉吼道:“嘢!遊老四,只能興袍滅空,哪有興空滅袍?老子又不是安心打你的。你硬是要幫倒空子打老子嗦?”遊老四道:“今天來的都是客,你給老子不看一哈場合,臊老子的皮,拉稀擺帶,老子不打你打哪個?”甘國禮自覺理虧,氣沖沖地摔門而去。
遊老四又罵了句“給老子的”,氣呼呼地回頭,看著烏、馬二人連聲嘆氣道:“逗算不是你們把我女婿喊起迢了,你們也不該鑽到我么溝兒的床腳噻!老子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我么溝兒看得上的娃二,勒哈又遭你們兩個搞黃了!”說罷連連踱腳。
遊老四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在屋內團團亂轉,不時回頭來看烏光宗幾眼。忽然眉頭舒展,笑道:“你勒個娃二雖然是空子,生得也還周正,雖然趕不上我的女婿,但現在也莫得辦法了,只好將就一哈,讓你住我的女婿算了。”
遊詩君聽見遊老四這樣說,又看了看烏光宗,忽然嘴兒一扁,雙腿在床上亂蹬,大哭起來:“我不幹,我不幹,他沒得我的女婿有默子。我要女婿,我要女婿!”遊老四連忙捂住她的嘴道:“我的小先人你輕點,哪個女娃二家家的嗆你恁克說嘛。你讓我的臉往哪點放哦!”遊詩君在他懷裡“唔唔”作聲。
屋外面卻有幾個粗聲粗氣的聲音勸道:“遊大爺你說到哪裡切了哦!娃二大了都想婆娘,遊小姐想要嬌客又有啥子嘛。”遊老四臉上一紅,又低聲問遊詩君道:“么溝兒你硬是不要他當你女婿嗦?”遊詩君大哭起來:“我不要,我的女婿再也找不到了,我也不要他們兩個活起,老漢兒你幫我把他們活埋了嘛!”
馬大麻子本來以為這是烏光宗的好事,於己無關痛癢,站在一旁東盯盯西看看,倒也滿不在乎。這時聽見遊詩君這一句話,嚇得跳了起來,大聲爭辯道:“嘢!你勒個女娃二看起來嬌嬌氣氣的,啷克恁給不講道理嗦?要活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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