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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著說道“上次相見還是五年之前,秦大人風采依舊……”,話未說完,老者抬手虛按,做了個打住的手勢。
“這種客套話你我說不著!說正事罷!”
老者語調突然嚴厲,相比剛進門時的客套有禮,好像換了個人一般。齊休想不到對方變臉變得如此之快,不由語塞,臉上的笑意都還未來得及消去,十分尷尬。
老者姓秦,單名一個業字,雖然鬚髮皆白,臉上褶子層層疊疊的,但是雙目炯炯有神,正襟危坐;腰桿挺得筆直,完全看不出已有九十歲高齡,行止毫無老邁之感,久為上位者養成的威嚴氣度顯露開來,自有一番氣勢。只是說話時面帶慍色,似乎有什麼事令他很憤怒。
齊休心中轉了數轉,大概明白了秦業之怒所為何來。
此事說來話長;楚秦門雖是道門,但是所處的修真界施行的卻是儒家門派大周書院定的規則,大周書院是儒家修真諸派中較崇古的流派,所以在這個他們發現並開拓的修真界中,使用的是叫做宗法的規則。
這個規則上至修士下至凡人,方方面面按照儒家崇古復禮的道德理念規定得十分詳盡細緻,幾乎涵蓋了所有智慧生命能接觸到的所有方面。
其中有一條,為了制止凡人政權之間殘酷無謂的戰爭,宗法制規定凡人貴族只能統治與其爵位相稱大小的領地,凡人作為修士的附庸,貴族的爵位也只與庇護他的修真門派或者修士的實力掛鉤,互相之間不得攻伐與吞併。
以楚秦門為例,楚秦門開山老祖是金丹修士,他能給予的凡人貴族爵位便是與金丹對應的子爵,老祖之後楚秦門就沒有金丹修士了;二代掌門是築基修士;那原來的子爵就只有下降一個階位;降為男爵,而且領地面積大幅縮水。
如今傳至三代,楚秦門竟連築基修士都沒一個,最高修為是現任掌門的練氣大圓滿。
秦業作為楚秦門開山金丹老祖的直系子嗣,到現在連男爵這個名頭都沒有了,只有和練氣期修士對應的卿大夫銜,稱貴族都勉強,領地再次縮水。甚至領地內有練氣後期修士在楚秦門內的家族,也開始陽奉陰違,不聽排程。
更嚴重的是,宗法制規定,宗門之間不得攻伐和兼併,傳三代掌門之後,此規定不再有效,標誌著宗門間殘酷的生存競爭就此開始。
現今楚秦門第三代掌門姓齊,對於開山祖師秦氏一脈來說,其實是個外人,雖然他當年接掌宗門時承諾第四代掌門之位將交還給秦氏嫡系後人,就是秦業這一房,但是如今齊掌門已七十有四,按練氣修士平均一百至一百二十歲的壽元計算,時日已不算多,秦業這一房只有一位十來歲的練氣中期修士,雖然根骨絕佳,但是到時候不一定競爭得過那幾個已是練氣後期的庶支修士。
這怎能叫秦業不焦急,而且這十多年,齊掌門暗地裡不斷透過秦業將物資往齊休這裡送,又不告知用在何處,更是叫秦業浮想聯翩,怒氣便由此而來。
齊休心中計較已定,也不再假客套,冷冷開口道“既然秦大人要說正事,那就說正事罷!”說完拿出張白色符篆,唸了個咒後一抖那張符篆,白色符篆便平白燃燒起來,很快化作一團光點,緩緩散開變成一個無色的罩子,將不大的斗室罩在其中。“現在你我言語傳不出這隔音罩外,直說無妨。”
秦業冷哼一聲,高聲說道“既如此,我便也不客氣了。這十多年你在此地,你那情若父子的齊掌門便一直送東送西與你……”說著拿手往那木箱一指,“這麼多年來,這裡面是什麼東西沒人知道,今兒你就給我個解釋吧!”
瞥了一眼地上的木箱,齊休緩緩回道“此箱中是何物,我不能說,你問也無用。我只能說這些東西都是用在門派身上,關係到本門生死存亡。我可沒沾到這裡半分便宜。”
說完頓了一頓,用手指逗弄著肩上的【指猴】,看著【指猴】和自己手指打鬧玩耍,接著說道“你看這隻【指猴】,乃我用來輔助修煉的同參,連一階靈獸都不是,只是稍具靈性的凡物。”
又轉頭環顧了一遍四周,“你再看這四壁空空的地方,我在此一呆就是十幾年,足不出戶,如今年近而立,道行無有寸進不說,連妻室也未敢娶。你道我拿了什麼好處,我拿了好處,好處又在哪裡?!”
秦業聽完齊休此言,一時不知如何反駁,其實這麼多年,齊休的人品遭遇,他也看在眼中,知道齊休並非貪汙自肥之人,聽他口氣這事真相是絕對不會說出,自己雖然是個領主,而且年紀足以做齊休祖輩,但是修士凡人貴賤有別,剛才對他那種態度已是僭越,不好逼迫他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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