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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了房裡的吊燈,吊燈似乎晃動了一下。房間裡頓時充滿了柔和的亮光。牆壁上臨摹的那幅油畫卻明亮起來,那是臨摹的瑞奈。馬格麗特的《危險的聯絡》。這一幅畫中,李莉看到的是一片玻璃或者鏡子,一位裸女端著它,在玻璃或鏡子中出現了另一部分裸體,卻是相反的,但又比例協調地聯絡在一起。李莉看出了危險,那就是一種身體的錯位。裸體中渾圓的屁股和幽黑的陰毛彷彿是她自己的,又不是。李莉不清楚這幅油畫是誰掛上去的,在這間房間裡掛了多久。李莉感覺到了安靜,張文玲的吵鬧聲彷彿隔絕,在明亮的《危險的聯絡》的裸女中,李莉又聽到了那呼吸的聲音,呼吸這個詞是多麼的讓人不可思議,它用在任何物質上都合適,任何東西都需要呼吸,需要吐納,否則就會僵化,死亡。
可是死亡了的東西也需要呼吸麼?
李莉轉過身,她在這個房間裡尋找著除自身之外的呼吸的來源。李莉來到了放著她衣服的衣櫥前,猛地拉開了衣櫥的門,她看到了那件血跡斑斑的睡袍。這件白色的棉布睡袍上面的血跡發出的呼吸?
李莉離得那麼近,她判斷呼吸聲不是來自睡袍,也不是來自睡袍上的血跡。呼吸的聲音就在這間臥室裡,李莉感覺得到。
呼吸是不是牆上那幅《危險的聯絡》的油畫上的裸女發出的?
她朝那幅油畫走了過去。她邊走向《危險的聯絡》,邊屏住自己的呼吸,這樣她就更能感覺到另一種呼吸的存在。
呼吸聲似乎越來越清晰,她的心跳也在加速,血腥味淡淡地飄浮著,彷彿是那呼吸聲的背景。
她走到油畫面前時,呼吸聲突然消失了。
那幅油畫漸漸地暗了下來。
李莉的目光也黯淡下來,就那樣停頓了約摸兩分鐘,呼吸聲又在這個房間的另外一個地方響了起來。這次,她似乎準確地捕捉到了呼吸聲的來源,她朝房間裡張文波的書桌走了過去。她站在書桌的旁邊,書桌的抽屜裡似乎有著什麼,吸呼的聲音似乎也是從這個抽屜裡發出來的。李莉的呼吸也急促起來,這個平常張文波一直上著鎖的抽屜竟然沒鎖。李莉伸出了手,她輕輕地伸出了手,似乎害怕那呼吸的聲音會突然消失。她輕輕地拖出了抽屜。在柔和的燈光中,李莉看到抽屜很多信札的上面放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第五章 琴聲蛇一樣滑過她的心(1)
梅萍的目光有時像一條毒蛇,在我身體的表面滑動著,也滑過我的心。我不敢和她正視,彷彿在她面前我要低一個頭,她嬌小的身子彷彿比我高大。我十分清楚,她身上的確有一種讓我不敢正視的魔力。她的高傲是多少年養成的,她身上的那種貴族的氣息不是裝出來的,而是從她的骨子裡透出來的。就連張文波身上,似乎也有這樣的味道,儘管他和我成為了夫妻,但是我還是覺得他身體有不可接近的東西,他的外表和他的內心還是有區別。我出身貧寒,我對她有種莫名其妙的恐懼,又不得不對她身上散發出的高貴羨慕不已。
儘管梅萍對我十分冷漠,但是我還是希望有一天她能夠接納我,把我當成她的兒媳婦,把我當成這個家中的一員!可我的想法是錯誤的。她是水,我是火,水火怎麼能夠相容呢?所以我嫁入他們家,本身就是個錯誤!
梅萍優雅的琴聲有時會莫名其妙地打動我,我會想,我要象她那樣彈琴該有多好!如果我也會彈琴,那麼我就可以和她交流,可以接近她,可以縮短我們之間的距離?我把這個想法對張文波說了。張文波奇怪地看著我。我不清楚他眼睛裡要說什麼,也許他在嘲笑我,為我這個幼稚可笑的想法。他沒有對我說出他內心的想法,他讓我一直獨自的領悟。但是他還是願意教我彈琴。
張文波第一次教我彈琴就遭到了梅萍的反對。
她沒有用過激的言辭制止我,而是在琴房外冷冷地說了一句話:“醜小鴨就是披上了孔雀的羽毛還是醜小鴨!挑糞工就是穿上了皇袍,還是有大糞的臭味!”
梅萍的話讓我立刻打消了學琴的念頭,我衝出了琴房,永遠也不想踏進去半步!也許我的脆弱敏感的內心證明了自己在她眼睛裡永遠是下里巴人,永遠不可能和她平等相處!我恨自己為什麼不堅持下來,做給她看,做一個和她一樣優雅刻薄的人!可我做不到!從那以後,只要我聽到琴聲,我心裡就會很不舒服,特別是梅萍的琴聲,那對我是殘酷的精神的折磨!
說實在話,梅萍身上的那種氣質曾經是那麼吸引我。我甚至迷上了他走路的樣子,她永遠是輕靈地邁著碎步,而且上半身一動不動,她一定經過嚴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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