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七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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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蘇芷掉頭又鑽朱家去了。
一場雪來得既急又密,銀粟米似的,落了滿身。
沈寒山忽然頓足,同蘇芷意味深長道了句:“墳前落雪,是有冤魂同老天爺訴苦,祈求公道呢!”
蘇芷聽得連連蹙眉,刺了句:“哪來的迷信渾話?你做事怎麼神神叨叨的?”
她嗆他,沈寒山也不惱,猶自在笑:“先人留下的警世俗語,又怎算迷信妄語呢?”
“你們大理寺當差,難不成就是進死者們家宅燒香,等鬼喊冤,再請高僧超度,讓道士‘落陰’請魂吧?”她在譏諷大理寺辦事不盡心。
“唔,若是如此能破懸案,倒也無不可。”
奈何沈寒山軟硬不吃。
“有病。”蘇芷翻了他一白眼,召集手下指揮官滿院子翻找起暗室來。
蘇芷的話聽在趙楚之耳朵裡就很不是滋味了,趙楚之氣她待沈寒山不敬重。沈寒山多厲害的人,一年到頭為差事奔走,手上懸案破了不知凡幾,還搶了刑部官員不少風頭!
待人走遠,趙楚之湊上來,同沈寒山嚼舌根,義憤填膺地道:“沈廷尉,蘇司使出言無狀,實在氣人!”
沈寒山倒不知,原來蘇芷方才的嗔怪落旁人眼裡要這樣生惱,他含糊了一句:“罷了,無事。”
聞言,他欽佩起沈寒山的涵養,這樣刁鑽的女人,沈寒山都能忍耐,忍常人所不能,不愧是當上峰的料!
趙楚之想做沈寒山的知心人,同他套近乎:“下官明白您的心思,無非是看不慣皇城司囂張的嘴臉,故意什麼破案線索都不提,把爛攤子甩給蘇司使,由她來查案。您本想奚落她一回,豈料這廝還真有幾分手段,竟自個兒摸索出破案關鍵了。沈廷尉,您再想為我打抱不平,也不能再讓著她了,免得小人得志,往後把咱們大理寺的功勳全攬了。”
不必沈寒山說,趙楚之都懂的。
這是什麼?分明是他上峰蓄意刁難蘇芷,為趙楚之出氣來的!趙楚之心裡更為感動,勢要為沈寒山肝腦塗地。
沈寒山鮮少遇見這樣會自圓其說的主顧,饒是巧舌如簧似他一般的人精,一時都緘默了下來。
他該說什麼?說他的芷芷冰雪聰明,故而他放心由她引導案情勘察,正好為先前“奪功”一事贖罪麼?
故意讓功勞給對家,這話說出來怕是要捱打,沈寒山決定什麼都不說。
他只遠目一眼重重簷頂後的覆雪深山,長嘆一口氣,不言不語,亦道盡了滄桑。
究竟是承受了多大的委屈,才能教人稱“溫藹沈郎”的沈寒山也有苦難言呢?蘇芷罪大惡極,罄竹難書!
趙楚之目送沈寒山入朱家,原本乾涸的眼眶,又一次熱淚盈眶。
他腹誹:在朝野中當官,可真是不容易啊!
另一廂,蘇芷對“瀆職”的沈寒山很是不滿。
她顯然沒有領會沈寒山的苦心,反倒覺得這人奸詐狡猾,任她一人勞心勞力查案,他坐享其成!
蘇芷非得治一治他!
待手下人真尋到了位居朱逢寢房的一條密道,報到她面前來,蘇芷決定護好自己麾下的人,由她打前鋒探一探路,順道拉沈寒山來墊背。
對外說辭便是要朝中大員以身作則勤勉查案,麾下人才好上行下效。
她存心要嚇唬沈寒山,機敏如他怎不懂呢?
是以,沈寒山故意從懷中摸出一張黃色符紙,還抽出一根紅繩綁著的銅板縛在蘇芷指尖,叮囑:“保不準這暗道就是赤鱬妖女的老巢,你在前頭摧鋒陷陣,可要小心行事,實在應付不過來,也莫怕折損天子禁衛的威風,缺胳膊少腿也記得往回跑。”
“……”此言一出,蘇芷沉默了。
沈寒山說得煞有其事,不似說笑。
她沉吟一會兒,問:“你不嚇人,是會死嗎?”
沈寒山語重心長地道:“芷芷,我是擔心你。要知道我當年……呵,罷了,都是陳年往事,不說了。”
他賣了個關子,很有沉重往事不可提的禁忌味道。
難不成,沈寒山撞見過什麼魑魅魍魎,因此深諳此道?
這世上,真有鬼神嗎?
蘇芷莫名想到每回官家同萬民祈福拜神,她總不信邪,嗤之以鼻。
難不成她那時的心聲都會被神佛知曉,累積在罪業之中,擎等著她下陰曹地府再發落?
蘇芷一陣頭暈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