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二十一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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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芷不知她是從哪裡拿出來的布老虎,看起來髒兮兮的,包裹棉絮的布塊都染上了黑灰。
玩具從未漿洗過,不像是她珍愛之物。
拿這個,換蜜煎嗎?那蘇芷要虧大發了。
蘇芷摸不著頭腦,同沈寒山對視一眼。
她道:“這個對於我來說,沒用。”
嘴上這樣說,蘇芷卻還是捻了一顆蜜櫻桃遞到她唇邊:“嚐嚐。”
啞奴張嘴,遲疑一會兒,小心含住甜果子。
她微啟的唇裡,攔腰截斷的舌根若隱若現,瞧著人心裡很是不落忍。
傷疤代表啞奴過往的傷痛,明明是七八歲的稚童,卻要承受這樣的風雨摧折,蘇芷更覺得沈寒山兇悍與偽善——道貌岸然的小人,連柔弱小姑娘都不放過。
沈寒山哪裡知道自個兒溫文形象崩塌,竟叫蘇芷以為他是凶神惡煞的惡人。
他見蘇芷再要喂啞奴,忙揚袖攔下。
他朝蘇芷使了一個眼神,涼涼追問啞奴:“要你給線索,不是給你喜愛的小玩意兒的。還是說,這隻布老虎同朱逢有關?”
這是啞奴第一次這樣近同一個男人講話,她下意識後退半步,警惕地盯著沈寒山。
許是嘴裡還殘留一絲淡淡的甜味,啞奴想起蘇芷的好,膽子大上不少。
她掙扎了一程子,點了點頭。
蘇芷訝然:“你是說,這隻布老虎就是線索?是朱逢給你的嗎?”
啞奴咬了咬唇,再次點頭。
她指認了朱逢。
原來那一間陰暗可怖的樊籠主人,是朱逢!
蘇芷眸間一沉,朱逢好大的狗膽,竟敢在她的眼皮底子下欺凌弱.小,興風作浪!
待案結後,她定要焚了他的屍身,把他骨灰也給揚了!
沈寒山適時壓制住蘇芷的殺意,道:“切莫衝動。這些證言……不過是啞奴一面之詞,還需佐證方可定罪。”
蘇芷沒料到沈寒山冷靜如斯,該說他冷情還是全無心肝呢?
蘇芷切齒:“你也太冷血了。”
沈寒山被蘇芷誤會了,他沒有立時辯駁,而是垂下纖長烏黑眼睫,低喃一句:“只因她是孩童,便清白無辜嗎?芷芷,世事哪有這樣簡單。”
沈寒山不知,可蘇芷是見過啞奴身上密密匝匝的傷疤的。若朱逢是虐童的罪魁禍首,那麼啞奴的舊傷便是拜他所賜。
這樣的渣滓,沈寒山還要庇護嗎?
蘇芷想到沈寒山在朝野周旋,遊刃有餘,他著手此案,或許不是為了還弱小之輩一個公道,而是為了取悅聖心。
而官家主掌權衡之術,一心想要定罪於赤鱬妖女,為無辜枉死的百姓朱逢洗刷冤屈。
朱逢若從毫無瑕疵的善人變成了無惡不作的狂徒,這便不是官家想要的案卷結果。
沈寒山,為了仕途,或許可以順從君心,改變這一結果。
蘇芷把啞奴攬在身後,橫眉冷對沈寒山:“你和那些嚴刑逼供、只求迅速結案交差的酷吏有何不同?為人處世沒有半點人情味,官場沉浮之道倒是拿捏得稱手。”
不怪蘇芷把沈寒山想得太壞,實在是他年紀輕輕便深諳弄權之術,居於高位。
這樣的男人,絕非城府淺顯的平庸之輩。
蘇芷看不透他,故而不敢信他。
她對沈寒山,總留一手。無論在朝為官,或是宅家裡外。
也可以說,蘇芷從來不認為沈寒山是個好人。
沈寒山怎麼不懂呢?
寥寥幾句話,他就看到了他與蘇芷之間難平的溝壑。
沈寒山苦笑:“我在你眼裡,是那等唯利是圖的小人嗎?”
蘇芷不應聲,他也懂了。
無論他如何努力親近蘇芷,她對他仍是有所保留。
蘇芷寧願相信以君國為重的大殿下陳風,也不會相信他。
沈寒山心間酸脹,他恍惚想起年前下屬送來的節禮點心——春花澀。
是取春末青梅雕成五瓣桃花淋蜜漬成的一道小食。甜膩的糖飴殼子裹挾酸澀的梅心,明明吃下去割嗓子辣喉嚨,卻大把的人趨之若鶩,來嘗這一口委屈。
沈寒山好似明白了自個兒為何如何瘋魔,蘇芷便是那不討好的澀心,內裡趣味獨獨他欣賞。
吃力不討好麼?
唯獨遭她嫌麼?
沈寒山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