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十章(第1/1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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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蘇芷的閒適時光還沒兩個時辰,門檻便踏入了頂風冒雪而來的大皇子陳風。
陳風身上有兼任官職,按理說此時該是在紫宸殿參加朝會,怎會滿面陰沉回了皇城司衙門?
柳押班還有要事待辦,見狀先一步回了後宮,留蘇芷和陳風議事。
蘇芷起身同陳風行禮:“大殿下冒雪而來,可是出了什麼緊要事?”
陳風身上的朝服都未褪,可見來的匆忙。
陳風習慣收斂心緒,見蘇芷腿傷痊癒回官司,忙攙住她,體恤地道:“你坐,身子骨要緊,咱們坐下慢慢說便是。”
“是。”
“你該知曉沈廷尉已然緝拿到那名扮作赤鱬的趕趁人。”
“對。”蘇芷心裡頭憤憤然:他還搶了我的頭等功!
陳風沉吟道:“按理說,此次風波該平息了,卻在今早,大理寺接到案卷,說是赤鱬沒能被官人降服,反倒因‘官家捉妖’一事褻瀆邪神,如今她怒火大作,開始傷人了。西市已有一人死於非命,死時,身側就放著一枚魚鱗。”
蘇芷蹙眉:“也不能以此為依據,判斷是赤鱬出世傷人,也可能是有人借傳聞行事,模仿邪靈傷人。”
“是不能。只不過受其牽連,坊間流傳出一些風言風語。”陳風神色肅穆,如今才說到關鍵處。
蘇芷心中警鐘大作:“什麼?”
“前些日子,咱們處置了那一名穢亂後宮的御前班直。原想著訊息壓得快,應當不會流到民間。豈料有心人還是將此事同‘赤鱬作祟’聯絡在一塊兒,說是那名投井自盡的後宮美人有莫大冤屈,她死不瞑目,將怨氣透過地下四通八達的井渠,帶到都城各處,化作了赤鱬,企圖報復大慶子民。”陳風指尖微敲紅木桌案,低喃,“最要緊的是,這名膽大妄為的班直屬殿前司麾下統制。宮中諸班直禁衛本該恪守己任,卻有如此大逆不道之徒,連帶著殿前司的名聲也受辱。”
陳風點撥到這處,蘇芷心裡也明白過來不少。
按理說皇城司同內廷三衙門勢同水火,殿前司倒臺,同蘇芷這位皇城司使干係不大,可偏偏陳風不同,他雖說是皇城司頂頭上司,卻也可能是未來儲君。奴才擔心自個兒面前的一畝三分地,主子自然就要操勞往後的家業了。
既如此,他便不可能同蘇芷一個鼻腔出氣兒,得以大局為重。
皇城司、內廷三衙門又和前朝群臣有溝壑,三方勢力都是面上融洽,私底下暗樑子無數,不踩上一腳都算好的了。如今有把柄在手,又怎可能放過?
蘇芷緩過神來,問:“是有官吏彈劾殿前司了?”
陳風頷首:“是。有官人直指殿前司橫行不法,恣意無狀,任性妄為,理應廢除官司,給無辜枉死的百姓一個交代。”
這句話後半部分倒是重了,廢除是不可能廢除的,不過殿前司衙門裡的事職官清掃的清掃,撤職的撤職,大洗牌怕是少不了。不過上表兇疏嘛,不說嚴重一些,怎可能震懾旁人?
更何況,這是拿捏住君王“愛民如子”的軟肋敲骨剝髓,官家都不得不被人牽著鼻子走。
這一回,把柄落在朝臣們手中,不給個交代恐怕壓不下去。
只可惜,這位文官不機敏,動內廷三衙門等同於動官家筋骨,怎可能得償所願?
再者失了君心,這些老東西的日子焉能好過?冒大不韙而逞一口惡氣,也算是膽肥了。
蘇芷不免嘆息,原來她和三衙的名聲這般臭名昭著嗎?這明擺著是要拿命同他們拼呀……
蘇芷問:“大殿下希望我怎麼做?”
陳風道:“即刻尋出赤鱬殺人案真兇,了結此事。還有,宮中私事是誰放出去的,也得查一查根源,恐有謀逆之嫌。”
欲斬斷君王的私兵禁軍,可不是想造反嗎?誰這樣膽大妄為呢?
“是。”蘇芷領命,若有所思地把玩腰上銀魚袋。
大皇子陳風前腳剛走,殿前司都指揮使範獻便親來了皇城司衙門。
論官階,範獻比蘇芷高,且手握重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