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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是一座土山,也是一座墳山。半山腰有一個深坑,是事先就挖好的小風的棲身之所。
棺材下到土,老爺子伸出手,朝我比劃了一下。
我明白過來,想了想,還是掏出一根菸遞了過去,幫他點上。
老爺子抽了一口煙,這次沒有咳嗽,然後夾著煙往上走了兩步,在土坑上面的一座墳頭旁坐了下來,喃喃說道:“老太婆,我把兒子送過來了!知道你在那邊悶,讓他去陪陪你。別怨我,要不是捨不得閨女,我也想去找你了!你等著我,等閨女安頓好了,我就下去找你!”
小雨一聽,流著眼淚叫了一聲:“爸!”
就再也說不出話。
我走過去拍了拍小雨的肩膀,小雨捂著嘴巴淚眼盈盈的看著我,卻是一動也不動。這個樣子讓我心疼得不得了,可這是在小風的棲息地,我不能做任何對逝者不敬的舉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小雨難過。
老爺子抽完一根菸後,慢慢的站起來,拿起地上的鐵鍬鏟了一鍬土,手臂有些顫抖,胸膛劇烈的起伏著,突然大喝一聲:“埋!”
便把土倒在坑中的棺木上。
小雨頓時大叫一聲:“小風!”
便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僱來的漢子們一聽到命令,全都揚起了鐵鍬,一時間塵土飛揚,不到一盞茶的工夫,已經看不到小風的棺材了。
看著眼前新起的墳頭,我抱著哭得全身脫力的小雨,難受至極。
人這一輩子,為名忙、為利忙,到頭來不過是這一公尺見方的小土坡,什麼也帶不走,有什麼意思?
我覺得自從得知老大犧牲的訊息後,心態忽然間變得蒼老許多,很多過去想不通的事情,現在或許也尚未想通,但至少不像以前,老愛計較,總給自己找彆扭,費腦子非要求個明白!
從山上下來後,我打了通電話給強子,問了一下老大那邊的事情。
強子說:“市裡把老大的靈堂遷到了烈士陵園,人們都在那裡弔唁。”
我點了點頭,跟強子說:“我今天不會過去,明天再過去送老大最後一程。”
強子沒有說什麼,他知道我最近忙得分不開身,而明天才是老大的喪禮,我不可能不去。
倒是老四,強子告訴我:“一大清早,這小子就跑去老大家,忙前忙後的。”
我嘆了一口氣,到底是最鐵的兄弟,老大的死對他的影響最大,看樣子連工作都不想要了,一直在老大家裡忙活,根本沒聽過他打過一次電話給單位。
而老五也算有點良心,還是回來了,不過他每天打電話給單位時,都是一副很無奈的樣子。想想也不能怪他,馬上快要十月一日了,通常國慶之類的假日,警察一般都很忙,我跟強子商量過,不然就讓他回去吧,但沒想到老五推辭了,覺得反正回來了,怎麼說也要看著老大入土才放心。
我們也就隨老五的意思。
下午我跟強子要了銀行的帳號,便轉了五千元給他。兄弟歸兄弟,該算的帳也得算清楚。
強子也不容易,放著小老闆不做,全交給自己的老爺子頂著,天天跑到老大這邊來幫忙,損失的不只這五千元,何況這是我妹子要用錢,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接著我領五千元,偷偷交給了小雨的父親,但老爺子說啥都不要,我急了便說是當認乾爹的禮物了,見老爺子在小風的墳前沒掉過一滴淚,捧著五千元時卻老淚縱橫,握著我的手半天說不出話來,我也是一陣難受。
我叫來小雨和強子派來的兩個兄弟,幾個人找了一家附近的飯館,好好吃了一頓飯,然後給了那兩個兄弟每人五百元,算是這兩天的辛苦費。
兩人推辭一番後,也就收了,接著吃飽喝足就各自回家了。
我陪了小雨父女倆說了一下午的話,看著他們的情緒都穩定了,才騎上摩托車回家。
到家後,我沒有吃晚飯,只是早早衝了個澡就睡了。
一晚上惡夢連連,搞得我筋疲力盡,醒來的時候,已經天亮,只見詩雅端著一杯咖啡坐在電腦前,看著一個遊戲的畫面,嘴裡唸唸有詞。
我洗漱完畢後,對詩雅說道:“老婆,跟我去趟烈士陵園吧!老大今天走,我們要送他一程!”
詩雅一驚,扭頭問我:“哪個老大?幹嘛要去烈士陵園?”
我嘆了一口氣,道:“記得咱結婚時來的那個大個子嗎?他就是老大,他犧牲了!”
詩雅立即捂著嘴巴說道:“那人真的是蕭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