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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臉上抽動了一下,說:“我這不是趕回來了嗎,你,你的病真好了?”
“你還盼我好不了?”程根的嗓門一下大起來。
沒想到這老頭剛才對我還和顏悅色,兒子一來就變了臉。我在旁邊看他這麼訓兒子有些不自在,開口說:“您父親的海尼爾氏症已經康復了,這可是個奇蹟啊,我是晨星報記者那多,就是為了這個來採訪程老先生的。”
“海尼爾氏症?這是什麼?不是說,不是說是腎病發作嗎?”
看著胖子張大的嘴,我這才想起剛才林醫生說,程根一直把真實病情瞞著家人,沒想到被我一溜嘴洩了實情。好在程根的病好了,不然就捅簍子了。
“哎呀。”我訕笑著,向程根做了個抱歉的表情。
“反正現在病也好了,告訴你也沒關係,你爹可差點就死了。”
“啊。”胖子的表情突然緊張起來,身子也抖了一下。
沒想到他爹對他這麼不客氣,他還真是個孝子呢。雖然程根好好地在這裡,他兒子卻連臉色都有些發白呢。
等程根大概說了海尼爾氏症和這兩天發生的奇蹟,胖子的神情依然頗有點不自然。
“爸,你該早告訴我和媽的,哎呀,你這能瞞多久!”胖子捏著拳頭,連連地搖頭。
“去,早說有什麼好,你看我現在多好,早說你娘指不定擔心成什麼樣。還有你,你那副樣子怎麼能讓我放心,本來想等你接手公司一段時間,上了正軌再說的。對了,這次競標怎麼樣,拿下來沒有?”
“啊,那個……”胖子支支唔唔。
“什麼這個那個。”程根大聲喝斥著。
胖子癟著嘴巴,滿臉惶然。
“是不是沒標下來?”
“嗯。”
“你這個沒用的東西,不是告訴你這個工程非常重要,非常重要,一定要拿下來的嗎?”程根“霍”地站了起來,把他兒子嚇得往後退了兩步。
“我生你有個屁用,你說,你說你在德國都讀的什麼書,讀到哪裡去了,就會問我要錢,女人倒是換了一個又一個,你這裡面都裝了什麼東西,漿糊?還是狗屎!”程根用手指猛點胖子的腦門,把胖子戳得面色如土。
“還好,還好我又活過來了,否則我這十幾年辛辛苦苦,不都得被你敗光!你這個專案經理不用再做了,回去從工地上做起來!”
我在旁邊坐立不安,這架勢,我是走還是留?
“你先出去,我這還有客人。嗯,回去告訴你娘我病沒事了。”
“哎。”胖子如逢特赦,急忙轉身出去。
程根坐回沙發上,呼哧呼哧喘著氣,我真擔心他病情復發。
“我這兒子啊,恨鐵不成鋼,讓你見笑了。”程根說。
“呃,您對兒子挺嚴格啊。”我不知該說什麼,程根對兒子的態度,實在是……不知這胖子以前都幹了什麼事,讓他爹這麼怒其不爭。
“這小子,咳,不提他,咱們接著聊。”
我又問了些問題,程根一一答了,我覺著差不多了,就告辭離開。
走出醫院大門的時候,天已經下起了小雨。
我看見程根的兒子正靠著醫院的外牆抽菸。他的頭髮耷在額上,看起來已經在雨裡呆了一會。
他皺著眉頭,很不痛快的模樣。煙已經抽到了尾端,他扔下煙,踩了幾腳,然後轉過身,對著牆做了個讓我嚇了一跳的動作。
他狠狠地對著牆踢了一腳。
這麼大的怨氣?我搖了搖頭,轉身離去。這些東西,我是不會寫進新聞稿裡的。
走開的時候,我聽見背後傳來一聲低低的咆哮,接著又是“砰”的一聲。我想他往牆上踢了第二腳。
聳動的標題和戲劇性的內容,使我這篇稿子最終上了版面的頭條,老賀的獎金也出乎意料地升到了一百五十元,皆大歡喜。
“看不出來,已經有我的三分火候。”蘇世勳跑過來和我勾肩搭背。
我連忙抖落他粘呼呼的胳膊,這根賤草最近越發的賤起來,在這樣下去和他並列的另一大賤客文藝部王柳就快趕不上了。
記得蘇世勳剛進報社的時候,晨星報只有文藝部王柳號稱賤人王,和狗仔王王動並稱雙王。王柳和我不是一個部門,一般也煩不著我,蘇世勳就不同了,進我們部第二天就讓我見識了他的本色,至今記憶猶新。
那次是在廁所裡,他站在我旁邊,來回看看我們兩人的小便池,忽然說了一句:“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