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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股熱浪從側面撲來。只見兩道火光在離反坦克炮的不足兩米的地方閃現,那裡就露出兩個彈坑,黑洞洞地朝外冒著煙。彈片的嘯聲伴著灼熱的衝擊氣浪在炮手們的頭上回旋,他們全體撲倒在陣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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躁動的歐羅巴 第55節、前哨戰(下)
當安德森中尉將自己腦袋從被炮彈掀起的泥土中清理出來的時候,他不知道為什麼他會在第一時間向著自己側面的反坦克炮陣地瞟上一眼。那一刻,他的腎上腺素開始下降,一股前所未有的疲勞感湧上心頭。
“哦,天哪”,中尉使勁地閉上自己的眼睛,幾秒之後他又睜大眼睛並且用手有力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結果他還是看來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那一幕:那門反坦克炮防盾和一邊的炮輪不知道已經飛到哪裡去了,長達兩米的身管已經被衝擊波擰彎,炮口扭曲衝向地面。那個臨時加強到紐西蘭連,連名字都叫不出的英國瞄準手趴在火炮的上面,鮮血正順著他的斷臂滴滴答答落向地面。其他受傷炮兵或是炮手的屍體縱橫在炮架之間、彈筒堆裡和胸牆附近。
而此時,掃蕩完右翼陣地的義大利坦克和搭載著步兵的菲亞特機槍車分成了兩群,其中較大的一群開始向紐西蘭連主陣地的後方前進。他們在筆直的沿海公路上依舊循著曲折路線的前進,以躲避可能出現的炮擊。顯然義大利並不知道他們已經摧毀了小鎮裡最可怕的“坦克殺手”,並對據守小鎮的紐西蘭守軍形成了半包圍的態勢。
而另一部分的坦克繼續用他們的槍炮猛烈地朝著紐西蘭人的主陣地射擊。震耳欲聾的動機聲在每一個紐西蘭士兵頭頂上突突地吼叫著。鋼鐵的鏗鏘聲和槍炮的轟鳴聲侵襲著每一個紐西蘭士兵的胸口、耳朵和眼睛,把他們緊壓在地上,使他們抬不起頭來。
“看來就接下去的戰鬥只有靠我們紐西蘭步兵自己了”,安德森心想。在失去了這門唯一的反坦克炮後,紐西蘭人可以依靠的反坦克武器只剩下了一挺博伊茲反坦克槍和隨身攜帶的“熱水瓶”手雷了。
如果安德森是個英國連長,他可以選擇撤退,因為他的部隊已經失去了繼續抵抗優勢裝甲部隊的可能性。但是安德森是個紐西蘭人,一個面對挫折後會在自己手上吐口唾沫接著乾的“kii”(幾維鳥,紐西蘭人的自我稱呼)。
於是,安德森中尉帶領著他剩餘的70多名部下開始退入了小鎮深處,在那裡有他們儲備的物資、修築的工事和賴以生存的廢墟。在前幾天的時間裡,紐西蘭人將聖瑪格麗塔小鎮改造成了一座戰鬥的堡壘。一名參加過西班牙內戰的老兵告誡紐西蘭人的那樣:“面對坦克,最危險的距離是200米,最安全的距離是2米。”安德森中尉相信一旦進入城區環境,義大利坦克的弊端就會一點一點顯示出來。
在通向鎮外的主要道路的兩側,安德森中尉都安排一、兩個觀察員,當義大利人的坦克出現在他們的視野裡時,他們會透過野戰電話通知位於小鎮中心的指揮部。進入小鎮後,街道兩側破損的建築物裡都埋伏著手拿“熱水瓶”手雷的擲彈兵。雖然任何一個健壯的男子也無法將重達公斤的“熱水瓶”手雷投擲到15米之外,但是小鎮內狹窄的環境還是為紐西蘭人與義大利戰車近身肉搏提供了機會。紐西蘭還用破損的傢俱和從房屋裡拆出的建築材料設定路障。當義大利坦克為了繞過這些路障而轉向時,嚴陣以待的博伊茲反坦克槍射手會給他們致命的打擊。
此時,天已經大亮。7月西班牙南部的日頭正是最毒辣的,曬在這些苦戰之後的紐西蘭身上一陣的灼痛。
“中尉,他們來了,步兵在前,後面跟坦克”,電話那頭的觀察員小聲地說道,生怕驚動了眼前的義大利人。
中尉拿著電話,轉向奧利維亞,佈滿血絲的眼睛看著這位排長,“奧利維亞少尉,帶你的人去把義大利人的步兵和坦克分割開。”
“不用,我一個人就可以了”,奧利維亞用手摟了一下斜跨在胸前的槍帶,然後招呼了兩個士兵,連蹦帶跳地消失在了安德森中尉的視野裡。中尉知道奧利維亞是全營最好的狙擊手,他絲毫不懷疑奧利維亞的承諾
“砰”,一聲清脆的槍響,一個義大利軍官重重地栽向地面。然後隨著奧利維亞右手的拉動,一個滾燙的彈殼從帶有瞄準鏡的李?恩菲爾德步槍中蹦出。
“第三個!”一旁計程車兵小聲地低估著。自從那個軍官倒下後,對面的義大利步兵終於停止了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