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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國舅府大少爺,有些憂鬱的寧國府大公子,有些沮喪的寧國府二公子,三人組在別院外剛一遞帖求見,紀王爺立即歡歡喜喜迎了出來。
雖然輩分不同,年紀差著一大截,但一生只愛風花雪月的紀王仍保留著年輕時的那個瀟灑勁兒,與這些晚輩們相處得甚是愉快,並無中間隔著鴻溝的感覺。
來了有活力的客人,中間又有一個是他最喜歡的小豫津,紀王很高興。置酒宴客,花天酒地,大家喝到興致高昂時,當然是無所不聊。
一開始說的自然是脂濃粉香的靡豔話題,品評起京城的美人來,紀王的心得絕不會比琅琊閣主少,一談起來就眉飛色舞。言豫津也是憐香惜玉之人,最仰慕的就是妙音坊的宮羽,兩人一開聊,頓時好不投機,一直從妙音坊說到了楊柳心,然後順便就聊到了楊柳心的那樁命案。
紀王於是大著舌頭道:“我積(知)道,我當……當時就……菜(在)啊……”
言豫津睜大了眼睛,“你……你也在啊?那是怎麼……怎麼打死的?”
紀王雖然舌頭有點大,但神智還很清醒,不僅清醒,他還很興奮。被言豫津一問,他立即繪聲繪色,如同講故事一般把前因後果都說了個清清楚楚。
其他兩個聽眾倒也罷了,偏生言豫津是個交遊廣闊的人,又愛串門聊天。第二天,他出門去拜訪虎丘其他貴族莊院時,隨便就把這則紀王親睹的血案當成談資到處散播了。
於是當齊敏到達虎丘的時候,差不多所有來此休閒的達官貴人們都已經知道,何文新確實親手打死了人,是紀王爺親眼看得真真兒的……
這種狀況下,探紀王口風的事情已經毫無意義,刑部尚書只好在心裡暗歎一聲:“何大人啊何大人,不是我不盡心幫你,實在是你兒子……也太倒黴了一點……”
按大梁國的律法,死刑犯只在每年的春、秋兩季固定的時間段裡被處死,稱為“春決”與“秋決”。當何敬中知道自己的兒子脫罪無望,只能被判死刑之後,便轉而請求齊敏拖延時間,延到春決之後再判,這樣就能多活一些時日,指望再出現什麼轉機。
可是何敬中打的這個主意,文遠伯怎麼會不清楚。他現在手中有了重量級的證人,京城輿情也是非常偏向他的,所以態度更是強硬,在刑部日逼夜逼,逼著開審。太子數日前剛折了一個戶部尚書樓之敬,如今得了這個報復的機會,豈有輕易放過之理?指使手下御史連引數本,彈劾齊敏怠忽職守,隱案不審。就這樣沒幾天,刑部就有些撐不住了,譽王也覺得既然都決定殺了,多活半年也沒有意義,所以默許了齊敏,沒幾日就升了堂,人證、物證匆匆過了一遍,立即判定何文新因私憤毆殺人命,當受斬首之刑。
案子判決後的第二天,何敬中就臥病在床,被太醫診斷為神思昏絕,氣脈不和,要靜養。
此時正是年關時候,吏部要進行所有官員的評核績考,擬定次年的降升獎罰;各地實缺官員趁著新春拜年的機會,紛紛派人向京城送年禮;待缺候補的官員們也難得可以公然四處遊走活動,以拜年為名疏通關係。不管從哪一方面來說,這都是吏部最忙的時候,何敬中這一病,局面頓時有幾分混亂。
如同太子的許多隱形收入來自於戶部一樣,譽王的大部分額外收益都來自於吏部的人事任免權上。年關這樣流水般收銀子的機會,可不能因為吏部尚書的病而受到影響。
可是著急歸著急,但何敬中又確實是被兒子的事給打擊倒了,並非裝病,呵斥責罵都沒有用,那人爬不起來就是爬不起來。譽王眼看著情況越來越糟,不得不召集心腹謀士們一起商討如何為這個事情善後。
兩天後,譽王親自到了何敬中的尚書府,將所有人都屏退後,親切地安慰了自己這位臣屬一番。
他具體是怎麼安慰的沒人知道。大家只知道沒過幾天,何敬中就養好病重新開始處理公務,並且駕輕就熟地很快理順了前一陣的混亂,每天都腳不沾地忙碌著,處理年考,接見外官,時常忙到深夜,幾乎是拼了老命在為他的主子辦事,一副化悲痛為力量的樣子,倒讓太子那邊有些看不懂。
不過此時的太子暫時沒有什麼心情太多地關注何敬中。他的精力移到了另外一件事上,而這樁事,也正是禮部目前正在犯難的事情。
年底的皇室,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祭,祭祖、祭天、祭地、祭人神。對於朝廷和皇族而言,祭禮的規制正確與否,是關係到來年能否順利的大事,半點也馬虎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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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各顯神通(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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