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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又沒時間照管。”
靖王神色微動,問道:“這小貂不是你的?”
“不是,是我們盟裡一位姑娘的。”
靖王嘴唇動了動,卻沒說什麼。梅長蘇也當沒看見,做了個手勢讓童路退下,轉頭看了靖王一眼,低聲道:“殿下,你是不是跟靜嬪娘娘說了什麼?”
靖王一怔,隨即點頭道:“我決定選擇的路,必須要告訴母親,讓她好作準備。不過你放心,她是絕對不會勸阻我的。”
“我知道……”梅長蘇用低不可聞的聲音自言了一句,又抬起頭來,“請殿下轉告娘娘,她在宮裡力量實在太過薄弱,所以請她千萬不要試圖幫助殿下。有些事,她看在眼裡即可,不要去查,不要去問。我在宮裡大約還可以啟動些力量,過一陣子,會想辦法調到靜嬪娘娘身邊去保護她,請殿下放心。”
“你在宮裡也有人?”靖王毫不掩飾自己驚詫的表情,“蘇先生的實力我還真是小瞧了。”
“殿下不必驚奇,”梅長蘇靜靜地回視著他,“天下的苦命人到處都是,要想以恩惠收買幾個,實在是再容易不過的事了。比如剛才你見到的童路,就是被逼到走投無路時被江左收留的,從此便忠心赤膽,只為我用。”
“所以你才如此信任他,居然讓他直接見我嗎?”
“我信任他,倒也不單單是信任他的人品,”梅長蘇的眸中漸漸浮上冰寒之色,“童路的母親和妹妹,現在都在廊州居住,由江左盟照管。”
靖王看了他片刻,突然明白過來,不由眉睫一跳。
“對童路坦然相待,用人不疑,這就是我的誠心;留他母、妹在手,以防萬一,這就是我的手腕。”梅長蘇冷冷道,“並非人人都要這樣麻煩,但對某些相對比較重要的人,誠心與手腕,缺一不可。我剛才跟殿下討論的,也就是這樣的一個觀點。”
靖王搖頭嘆息道:“你一定要把自己做的事,都說得如此狠絕嗎?”
“我原本就是這樣的人,”梅長蘇面無表情地道,“人只會被朋友背叛,敵人是永遠都沒有‘出賣’和‘背叛’的機會的。哪怕是恩同骨肉,哪怕是親如兄弟,也無法把握那薄薄一層皮囊之下,藏的是怎樣的一個心腸。“
靖王目光一凝,浮光往事瞬間掠過腦海,勾起心中一陣疼痛,咬牙道:“我承認你說得對,但你若如此待人,人必如此待你,這道理先生不明白嗎?”
“我明白,但我不在乎。”梅長蘇看著火盆裡竄動的紅焰,讓那光影在自己臉上乍明乍暗,“殿下儘可以用任何手腕來考驗我、試探我,我都無所謂。因為我知道自己想要忠於的是什麼,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背叛。”
他這句話語調清淡,語意卻甚是狠絕。靖王聽在耳中,一時胸中五味雜陳,竟不知該如何反應。室內頓時一片靜默,兩人相對而坐,都似心思百轉,又似什麼也沒想,只是在發呆。
就這樣枯坐了一盅茶的工夫,靖王站了起來,緩緩道:“先生好生休養,我告辭了。”
梅長蘇淡淡點頭,將身子稍稍坐起來了一些,扶著床沿道:“殿下慢走,恕不遠送。”
靖王的身影剛剛消失,飛流就出現在床邊,手裡仍然拿著個柑橘,歪著頭仔細察看梅長蘇的神情,看了半晌,又低頭剝開手中柑橘的皮,掰下一瓣遞到梅長蘇的嘴邊。
“太涼了,蘇哥哥不吃,飛流自己吃吧。”梅長蘇微笑,“去開兩扇窗戶透透氣。”
飛流依言跑到窗邊,很聰明地開啟了目前有陽光可以射進來的西窗,室內的空氣也隨之流動了起來。
“宗主,這樣會冷的。”守在院中的黎綱跑了進來,有些擔心。
“沒事,只開一會兒。”梅長蘇側耳聽了聽,“外院誰在吵?”
“吉伯和吉嬸啦,”黎綱忍不住笑,“吉嬸又把吉伯的酒葫蘆藏起來了,吉伯偷偷找沒找著,結果還被吉嬸罵,說她藏了這麼些年的東西,怎麼可能輕易被他找到……”
梅長蘇的手一軟,剛剛從飛流手裡接過的一杯茶跌到青磚地上,摔得粉碎。
“宗主,您怎麼了?”黎綱大驚失色,“飛流你快扶著,我去找晏大夫……”
“不用……”梅長蘇抬起一隻手止住他,躺回到軟枕之上,仰著頭一條條細想,額前很快就滲出了一層虛汗。
同樣的道理啊,私炮坊又不是今年才開始走私火藥的,怎麼以前沒有察覺,偏偏今年就這樣輕易地讓青舵和腳行幫的人察出異樣?難道是因為樓之敬倒臺,有些管束鬆懈了下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