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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刑部都是支援譽王的,這位最近順風順水的王爺,只為了這一個案子就折傷了兩隻臂膀,也夠他疼上一陣子的了……
“說起來都是六部首腦,還真夠齷齪的,”言豫津自顧自地搖頭感慨道,“從什麼時候起,朝臣都變成了這個樣子,這樣的人來協助君上治理天下,天下能治好嗎?”
蕭景睿低著頭沉默了半晌,突然道:“能都怪朝臣嗎?君者,源也,源清則流清,源濁則流濁。如今在朝中為官,坦誠待人被譏為天真,不謀心機被視為幼稚,風氣若此,何人之過?”
他此言一出,倒把言豫津驚得閉不攏嘴,好半天方道:“你還真是一鳴驚人,我當你素日根本不關心朝局呢?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請受我一拜。”
“少打趣我了,”蕭景睿瞪了他一眼,“再說這話也不是我說的,我只是越來越覺得……他說得對……”
“誰?”言豫津想了想,遲疑地問道,“蘇兄?”
“嗯。我們千里同行,一路上什麼話題都聊過,這是有天晚上謝弼睡了,他跟我秉燭夜談時所發的感慨……我真是想不通,蘇兄既有這樣的理念,為何會選擇譽王?”
“大概他也沒得選吧?”言豫津聳了聳肩,“太子和譽王,有多大區別?”
蕭景睿點著頭,神色也有些無奈,“蘇兄曾說過立君立德,所謂君明臣直,方為社稷之幸。待民以仁,待臣以禮,非威德無以致遠,非慈厚無以懷人。時時猜忌、刻薄寡恩的君上,有幾個成得了流芳百世的名君賢君?我想蘇兄的痛苦,莫過於不能扶持一個能在德行上令他信服的主君吧……”
言豫津的眸光微微閃動,想要說什麼,最終又沒說。手指撥動著桌上的茶壺蓋,翻來翻去地玩了一陣,突然起身,將剛才的話題一下子扯開老遠:“景睿,外面好月色,陪我去妙音坊吧?”
皇帝對於“換死囚”諸案的處理詔書在十天後正式廷發。吏部尚書何敬中免職,念其謀事為親子,降謫至嶽州為內吏,何文新依律正法;刑部尚書齊敏草菅人命,瀆職枉法,奪職下獄,判流刑。刑部左丞、郎中、外郎等涉案官員一律同罪。譽王雖然沒受什麼牽連,但他在朝廷六部中能捏在掌中得心應手的也就是這兩部了,一個案子丟了兩個尚書,懊悔心疼之餘,更是對謝玉恨之入骨。
有心人給奪嫡雙方這大半年來的得失做了一下盤點,發現雖然看起來太子最近屢遭打擊,譽王意氣風發,但一加上此案,雙方的損失也差不了太多。
太子這邊,母妃被降職,輸了朝堂論辯,折了禮部尚書和吏部尚書,自己又被左遷入圭甲宮;譽王這邊,侵地案倒了一個慶國公,皇后在宮中更受冷遇,如今又沒了刑部尚書和吏部尚書。人家都說此消彼長,可奇怪的是,這兩人鬥得如火如荼,不停地在消,卻誰也沒看見他們什麼地方長了,最多也就是譽王可以勉強算是拉近了一點和穆王府及靖王之間的關係罷了。
不過此時的太子和譽王都沒有這個閒心靜下來算賬,他們現在的全副精力都放在一件事上——那就是如何把自己的人補入刑部和吏部的空缺,退一萬步講,誰也不能讓對方的人上。
太子目前正在圭甲宮思過,不敢直接插手此事,只能假手他人力爭,未免十分力氣只使得上七分;而譽王則因為倒下的兩個前任尚書都是由他力薦才上位的,梁帝目前對他的識人能力正處於評價較低的時期,自然也不能像以前那樣說風得風、要雨得雨,所以兩人爭了半天,總也爭不出結果來。
吏部倒也好說,只是走了一個尚書,機構執行暫時沒有問題,但刑部一下子被煮掉了半鍋,再不定個主事的人只怕難以為繼。梁帝心中煩躁,暮年人不免有些頭暈腦漲的,諸皇子公主都一個接一個入宮來問病請安。靖王是和景寧公主一起來的,聊到梁帝最近的這樁煩心事時,靖王隨口提起了上次三司協理侵地案時,刑部派出的官員蔡荃。梁帝被他這一提醒,頓時想起此人當時執筆案文,還給自己留下上佳的印象,急忙一查,確認他這次並未涉案,於是立召入。面談了半個時辰,只覺得他思路清晰,熟悉刑名,對答應奏頗有見地,竟是個難得的人才,不過資歷略淺些,又沒有背景,才會一直得不到升遷,心中頓時有了主意。第二日,蔡荃被任命為三品刑部左丞,暫代尚書之職,要求其在一月內,恢復刑部的重新運作,並清理積務。鷸蚌相爭的太子與譽王誰也不知道這個蔡荃是從哪裡掉下來的,本來都以為是對方的伏兵,查到最後才不得不相信,此人竟然真的就是個不屬於任何陣營的中間派。
刑部先穩住之後,梁帝定下心來細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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