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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靖王殿下,這位是蘇哲蘇先生。”
皇七子靖王蕭景琰今年三十一歲,是個長身玉立的青年,容貌與他的兄弟們相差不大,只是因為常年在外帶兵,除了皇族的貴氣外又多了幾分剛毅之氣,臉上、手上的面板也不像其他皇子們保養得那樣嬌嫩。聽了蘇哲之名,他並未露出什麼特別的表情,大概只是看在蕭景睿如此鄭重介紹的分上,客套地還了個禮。
反而是梅長蘇在平淡閒散的表情下,更加認真仔細地好好打量了他一番。
“庭生是靖王殿下府上的人嗎?”蕭景睿請客人入座後,立即問道。
“呃……不是……”靖王的神情有些為難,似乎是不知該如何措辭,“庭生現在是住在掖幽庭內……”
“掖幽庭?”蕭景睿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地方,脫口便道,“那不是謫罰宮奴所居之地嗎?他這麼小,犯了什麼罪要關在那裡?”
庭生的嘴唇抿成如鐵一般堅硬的線條,面上沒有一點血色。
“他是隨母羈押,在那裡出生的。”靖王知道就算自己不說,蕭景睿也很容易查得出來,乾脆快速地道,“如果沒什麼事,就快讓他回去吧,掖幽庭裡的人按宮規是不能在外面過夜的。”
“那你今天是怎麼跑出來了?”蕭景睿對掖幽庭內的情形還是有所瞭解的,剛問完這句,想了想又道,“是小太監們使喚你出來跑腿吧?”
庭生低下頭,喃喃地道:“今天不是,今天是我求他帶我出來買書……”
“你哪來的錢?”
“我給的。”靖王坦然道,“如果沒有其他要盤問的,就別再耽擱了。時辰不早,那小太監已經先跑了回去,他母親現在一定非常著急……”
“您認識他母親?”蕭景睿其實知道不應該再多問,但他實在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靖王正妃多年前去世,現在他身邊只有指婚的兩個側妃,別無姬妾,比起其他群芳滿園的皇子們實在是個異類,說不定就是因為情有獨鍾,戀慕上了一名負罪的宮奴,再想得遠一些,這孩子說不定就是……
第四章麒麟之才(6)
聯想到這裡,蕭景睿覺得自己的想象力大有向言豫津接近的危險,忙硬生生地給掐住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靖王年長几歲,閱歷豐厚得多,人又聰明,只瞟一眼就知道蕭景睿想到什麼地方去了,卻也並不打算澄清。對於庭生的存在,他也是幾年前才在無意中發現的,當時那孩子實在被折磨得不成人形,這些年雖然運用了一下自己的權力讓他不再捱打,但總歸不能完完整整地庇護住他。因此每次離京巡邊,心裡都難免要牽掛。這次回京沒有幾天,先忙著在兵部交代一些事務,好容易空閒下來去看他,卻聽他同庭的一個小伴說他在街上惹了禍被人帶走,忙忙地打聽了過來救他,幸好並沒有出什麼事。
“擅闖侯府,是本王魯莽了。改日定來致歉。”靖王不再多說,起身向庭生使了個眼色,“時辰不早,先告辭……”
話還未說完,梅長蘇突然咳嗽起來,開始彷彿還強力壓制著,到後來越咳越厲害,好似要把五臟六腑都撕裂了一般,滿額青筋暴出,滲出一顆顆黃豆般大小的冷汗。蕭景睿從未見過他這般咳法,嚇得臉都白了,拼命為他拍背揉胸,卻是全無用處,拿手巾給他拭汗時,又覺得他額角滾燙,面頰卻是冰涼,更是慌了手腳,扯著嗓子叫人去請大夫。連飛流也撲了過來,抱著梅長蘇顫抖的身體,像被嚇壞的孩子一樣說不出話來,只會“啊,啊”地叫著。
好半天,梅長蘇才慢慢平靜下來,將捂在嘴上的手帕稍稍移開,一團刺目的血痕一閃,便被他卷在了裡面。蕭景睿早就看見,心頭一震,但卻未敢說破,在他耳邊低聲問道:“蘇兄,荀先生的藥,要吃一丸嗎?”
“不用。”梅長蘇努氣調整著自己的氣息,朝飛流露出一個笑容,“我只是咳嗽嘛,飛流不怕,晚上飛流幫蘇哥哥捶捶背就可以了……”
靖王一直站在旁邊看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此時見蘇哲平靜下來,便上前徐徐問候了一句:“怎麼蘇先生身體有病嗎?”
梅長蘇緩緩轉動著眼珠,視線找到了睜大眼睛呆愣愣看著的庭生,向他微微一笑,招了招手,“庭生,你過來一下。”
庭生看了靖王一眼,雖然不太明白,但還是慢慢走到長椅旁邊。
“庭生,你願意讓我教你念書嗎?”
庭生嚇了一跳,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靖王皺了皺眉,道:“蘇先生,庭生是掖幽庭的人,就算歲數到了放出來,也是發配到外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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