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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要冒昧地說一句,皇兄剛才的話可有些不對,這幾本手稿在尋常人眼裡不算什麼,但在敬重老先生的人眼裡,那都是無價之寶,皇兄說‘出個價’之類的話,蘇先生聽了可要難過的……”
太子頓時氣結,但他確實素來不愛讀書,弄不懂這些文人的心思,擔心又說錯什麼話,平白地得罪了梅長蘇,當下也只好忍了這口氣。
兩人這一番較量,也說不上有什麼大贏大輸,眼見著梅長蘇神思倦怠,不好久留,各自又客套地關心了幾句,便一起出去了。
言豫津早就不耐煩在棚裡聽他們陰一句陽一句地鉤心鬥角,自己一個人跑到外面看比武,見他們走了這才跑了回來,只見梅長蘇坐在椅上不停地咳嗽,蕭景睿在一旁給他輕輕拍背,忙問道:“蘇兄怎麼了?又犯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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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麒麟之才(3)
“沒什麼……”梅長蘇接過蕭景睿遞來的茶喝了一口,拭著眼角咳出來的眼淚,“太子和譽王殿下都佩了一種香……有些聞不慣……”
“啊,我知道,那是東海產的龍涎香,皇上賞的,只有他們兩人才有呢。香氣確實濃烈,難怪蘇兄聞不慣,不過聽說提神是最好的,還有壯陽的功效呢。”
“是嗎……”梅長蘇隨口應著,眼尾瞟了瞟站在一旁彷彿並沒有仔細聽他們說話的謝弼。
自己厭惡龍涎香的資訊多半今天晚上就會由謝弼傳給譽王,所以譽王下次見自己的時候一定不會再佩香。而蕭景睿和言豫津都肯定不是太子的人,那麼應該沒有人會告訴太子這個訊息,可如果他下次見自己時也刻意沒有佩香的話,那至少說明譽王府中也潛有太子的諜探。
這之後終於清靜了許多,沒有再來什麼形形色色的訪客,讓他們安安靜靜地看了幾場比試,雖然尚沒有高手出現,但也不算乏味。
午後有一個時辰的停賽休息時間,迎鳳樓上仍是簾影浮動,看不出皇帝陛下還在不在,估計他也只是露一露臉,應該不會堅持一連幾天都坐在上面從頭看到尾的。言豫津不知什麼時候已安排人送來了酒菜食盒,興致勃勃地聊著上午的事,等著下午開賽。所有人中,大概也只有他才是真真正正把心思放在比試上面的。
重新開賽沒過多久,謝弼便找了個藉口消失。蕭景睿見梅長蘇慵慵倦倦的樣子,建議提前回府去。言豫津幾番挽留不住,也只能孤零零地站在棚門旁送他們走了。
一上馬車,梅長蘇就仰靠在軟墊上閉目養神。蕭景睿也不打擾他,只靜靜陪坐在一旁,彷彿也在想什麼心事似的。車廂慢慢地晃動著,氣氛十分的平和,但又有一些淡淡的凝滯。
正這樣安靜地走著,馬車外面突然傳來了呼叱之聲。蕭景睿掀開車簾探出頭去,只見前面不遠的拐角處圍了一群人,一輛馬車停在人堆中間,裡面還傳來打罵的聲音。
“景睿,停車看看出了什麼事。”梅長蘇也支起身子向外看去,“我聽到有孩子的聲音。”
“好。”蕭景睿應著,喝令馬伕停車,自己跳下車去走近了一看。其實圍在一起的都是穿著同樣家丁服飾的人,那輛馬車前掛著“何”府的燈罩,街上的閒人們都沒敢走近,只遠遠站著看熱鬧。
蕭景睿眉頭一皺,大概已經猜出又是什麼人這樣當街擺威風,擠進內圈一看,果然就是吏部尚書何敬中之子何文新,正用腳踹著一個瘦小的男孩子,一面打一面罵著:“你這小雜種,到處亂竄什麼?驚了本少爺的馬,害得本少爺差點摔下來……”說著又從身邊隨從手中奪過馬鞭,正準備用力抽下去,卻被人一把抓住。
“誰他媽的敢……”何文新悶頭悶腦地罵了半截,這才看清了蕭景睿的臉,後半句話也嚥了下去。其實京城裡真正的世家子弟一般都家教良好,很少這樣當街惡形惡狀,縱然有一些骨子裡同樣沒把平民百姓放在眼裡的人,多半也會自矜身份,不屑於親自又打又罵的。這何文新父親是科舉出身,做官後四處調任,兒子放在祖母處嬌溺,未免有些失於管教,進京沒幾年,已是惡名昭彰。虧得他還算有些眼色,惹不起的人平時根本不惹,才混到了今天還沒出事。此刻見是蕭景睿出面,哪裡還敢多話,只訕訕地說了兩句“算了,懶得計較”,便帶著手下飛快地走了。
蕭景睿雖然生氣,但又不可能去把人家捉回來再打一頓,只好搖搖頭,蹲下身子去看那小孩子。那男孩身形瘦小,看起來十歲左右的樣子,臉上有幾道紅紅的掌印,略略浮腫。見打他的人走了,這才微微直起蜷縮的身子,飛快地四處爬著去撿拾散落一地的書籍,重新壘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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