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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孕育,只是尚未成熟。
漢代在楚辭的基礎上吸收先秦其他文學的成分,形成了新型的辭賦。此後直到清末,儘管發生過許多變化,如有大賦、小賦、駢賦、律賦等,但作為一種獨立的文體,始終存在;其語言整飭華麗及重鋪陳的特徵,大體也是貫穿始終。漢代辭賦中的還有一些特殊分支,如“七”體、答難、詼諧嘲戲文等,也常被當作單獨的文體看待。因為它們在寫作上具有不同於一般辭賦的要求。
在辭賦的推動下,漢代還出現了各種四言韻文樣式,如頌、連珠、贊、箴、銘、碑銘、弔文、哀辭、誄等,在後代大都仍屬於流行的文體,產生過大量的作品。
對漢代以政論為主的實用性散文,考慮到早期文學的特殊情況和它對後代文學發展的廣泛影響,我們仍將它作為文學史的一部分來介紹。由於漢代文人將在辭賦中磨鍊成的修辭技巧運用於散文,推進了散文的修辭化,到東漢後期,已經出現駢偶相當工整的文章。及至魏晉,正式發展為駢文。這是中國文學史上最為精緻的美文形式,從魏晉到唐代風靡了數百年。後來雖說遭到唐宋古文運動的打擊,但它在文學史上的價值,終究是不可否認的。
近人劉師培說:“文章各體,至東漢而大備。”(《中國中古文學史》)指出了漢代文學這方面的成就。應該注意到,文體的發展,本身也是文學史發展的重要內涵。
第一章 西漢前期至中期的詩賦與散文
在文學演進的意義上,我們把自漢高祖元年(前206)至漢景帝后元三年(前141)六、七十年,劃為西漢前期;把自漢武帝建元元年(前140)至漢宣帝黃龍元年(前49)九十年,劃為西漢中期。這兩個時期的以詩賦及散文為中心的文學,既密切連貫,又各具特點。
大致說來,西漢前期的文學,一方面繼承了先秦文學的舊傳統,一方面又開創著漢代文學的新生面。由於西漢開國君臣多為楚人,而分封於南方的諸侯又多愛楚辭,所以原來楚國的文學樣式——楚辭和楚歌,興盛一時。同時,由於這一時期分封了不少諸侯王國,戰國遊士之風仍有存在的條件,因而繼續產生著縱橫風格的散文。——以上可以說是繼承舊傳統的方面。但是,中央集權的局面和比較穩定的社會環境畢竟已經形成,戰國時期多元化的區域文學,也在全國範圍內相互影響、相互融合、孕育著統一的文學樣式。這樣,在楚辭的母胎裡開始孕育了漢賦,在楚歌的母胎裡開始孕育了五言詩的雛形;在戰國縱橫家風格的散文繼續產生的同時,具有恢宏氣度的論述天下政事之得失的漢代政論散文也在興起。而且,諸侯王宮廷中的遊士,漸漸轉化為宮廷文人。——以上可以說是開創新生面的方面。
漢武帝的即位,標誌著西漢王朝極盛時代的到來,也標誌著西漢文學高峰的出現。在前期僅流行於南方諸侯國的辭賦,由於武帝的提倡而進入中央朝廷,繼而流播全國,成為通行的文學樣式。這時作賦的人數顯著增多,並出現了司馬相如這樣傑出的作家和《子虛賦》、《上林賦》這樣典型的漢代大賦。散文方面,出現了《史記》這樣的宏偉鉅著。同時,在單篇文章中,由於辭賦的影響而導致散文的修辭化,又由於政治的影響而導致散文的經術化。詩歌方面,沿著前朝詩歌所走的道路繼續前進,除了五言詩,七言詩也開始萌芽。同時,新興的樂府詩開始顯示出其重要性。在中央宮廷中,完全不同於戰國遊士的、純粹以文學為業的文人群開始出現。由於西漢中期實現了徹底的中央集權制與思想統一,國力又蒸蒸日上,所以這時期的文學呈現出宏偉的氣勢和巨大的美感。但同時,戰國以來士人的思想自由和政治上進行多種選擇的可能性也徹底消失了,這個時期的文學家們一面為強大帝國而感到興奮,一面又深深感受到受壓抑的悲哀。散文的經術化,也已經顯示了經學對文學的強有力抑制,預示了一個低谷時期將要到來。
第一節 楚歌的流行與早期的五、七言詩
楚人是推翻秦王朝的主要力量。隨著楚人佔據了中國政治舞臺的中心,用楚地方言歌唱、楚地音樂伴奏的楚歌,也就成為社會上、特別是宮廷中最流行的歌謠。《詩經》藉著古老經典的身份,為士人所普遍誦習,但那種四言詩體的寫作不見興旺,今傳只有韋孟的《諷諫詩》、《在鄒詩》等呆板的模擬之作。而楚歌則由形形色色的風雲人物,以隨意而活潑的形式,傷感而富於激情的調子,詠唱著新時代的心聲。
漢代最早的楚歌,可以追溯到項羽的《垓下歌》——雖然他是漢王朝的失敗的對手。那是在漢五年(前2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