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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家,慰我寂寞,望你俯允。”也速該道:“我的兒子,便是你的女婿,留住在此,原沒什麼不可以。但他年輕膽小,事事要人照顧,如何是好?”德薛禪道:“兒子、女婿總是一般,令郎在此,我自加意照料,你請放心。”也速該只得答應,將帖木真留下,上馬動身。臨行之時,又再三叮囑德薛禪,叫他好好的照料帖木真,並說他生性怕狗,千萬不要被狗驚嚇著他。德薛禪一一答應,握手而別。
行到扯克撤兒山左近,卻值塔塔兒部人設帳陳筵,異常豐盛,像是迎候上客一般。也速該心下奇怪道:“塔塔兒人在山下等候著誰呢?莫非知道我打此經過,設筵款待麼?但他們與我是世仇,決無設席款我的道理。”正在想著,塔塔兒人已是攔住馬頭,邀他入席飲酒。也速該生性粗豪,又因走得腹中飢餓,正思打尖充飢。見塔塔兒人殷勤款待,便不問好歹,下馬入席,酣飲了一場,方才起身道謝,跨馬而歸。行在路上,已覺得頭目昏眩,腹中隱隱作痛,料知中了塔塔兒人的暗算,連忙趕回帳中,腹內更覺絞痛異常,醫藥無效。到了第三日上,自知不妙,便喚族人蒙力克入帳,向他說道:“我歸途自不小心,被塔塔兒下毒謀害,萬無生理。我子年皆幼小,帖木真又在德薛禪家中做女婿。你父察剌哈老人十分忠誠,現在你也要學著你的父親,照應我的家屬。目前最要緊的事情,是到德薛禪家,將帖木真領回。”蒙力克聽了,連聲答應,趕到德薛禪家,同了帖木真回來。等得帖木真到來,也速該早巳死去。訶額侖正在悲傷,見了帖木真更加哀苦,母子二人抱頭大哭。蒙力克上前相勸道:“人死不能復生,徒哭無益,此時料理喪葬之事最為緊要。”訶額侖母子方才住了哭。把也速該安葬已畢,訶額侖空幃獨處,撫養兒女形影相弔,好不淒涼。所有族人都欺她孤寡,不來理睬。只有蒙力克和他父親察剌哈老人,念著也速該臨終託孤之言,加意照拂。訶額侖母子也感激他的恩義,說他父子二人忠誠可靠,不負所托。
其時俺巴該的子孫甚是興盛,族類滋蕃,自成部落,稱作泰赤烏部。當也速該在日,還受他的統轄,遇著祭祀大典,彼此都登堂稱觴,並無界限。也速該死後,遇著春祭,訶額侖母子到遲一步,便大遭呵斥,趕逐出外,祭餘分派胙肉,也除去她們這一份,並不派給。訶額侖見了這般情形,禁不住憤怒起來,道:“也速該雖死,我還有兒子呢!怎麼祭祀的胙肉也不分給我,不是明明的欺侮我孤兒寡婦麼?現在已是這般冷落情形,將來起營的時候,不招呼我們的日子還有呢!”原來蒙古人皆逐水草而居,常常遷移,謂之起營,所以訶額侖這樣說法。
誰知這話傳入泰赤烏部,俺巴該還有兩個妻妾存在,便對部眾說道:“訶額侖太覺自大了,我們祭祀,總要請她麼?以後我們自做我們的事情,休要去理她母子,看她母子有什麼法兒來對待我們。”從此以後,泰赤烏部與訶額侖母子生了意見,便在暗中作弄,挑唆也速該的族人和她分離。眾族人見訶額侖母子孤苦伶仃,帖木真又復年幼無知,料想沒有後望,加以泰赤烏部十分興旺,又在暗中籠絡他們,因此族人都棄了訶額侖母子,歸附泰赤烏部。
內中有哈不勒汗的小兒子,名喚脫朵延,論輩分要比帖木真長起兩輩,應稱他為叔祖,也速該在的時候很加信任,也受了泰赤烏部的羈糜,要率眾而去。帖木真知道這事,忙去挽留,甚至泣下,脫朵延只是不從。察剌哈老人也趕了來說道:“你是帖木真的尊長,平日又受到他家的信託,如何走得?你若去了,部下的人更加搖動,勢必盡行背叛,不可收拾。你須念著也速該的情義,扶助帖木真成人,保全他這部落才是道理。”
脫朵延道:“她們母子已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我還留在此做什麼呢?”察剌哈老人見他不肯聽從,不覺發起急來,牽著他的衣袂不放他走。脫朵延不能脫身,竟取了一杆長槍,對著察剌哈老人奮力刺去。察剌哈老人連忙躲閃,背上已中一槍,負痛逃歸。脫朵延領了部眾,竟自去了。帖木真因察剌哈老人中了一槍,未知傷痕輕重,急急趕去看視。察剌哈老人臥在榻上,見了帖木真,泫然出涕道:“你父去世未久,各親族大半棄你叛去。脫朵延乃是你的尊長,他若去了,人心更加搖動,恐要盡行叛離。我受了槍傷。死不足惜,只你母子孤苦無依,如何是好?”說到這裡,已是語不成聲,淚如雨下。帖木真見了這般情形,心內更加悽慘,掩面號泣而出,奔入帳中,把所有事情帶哭帶說告知訶額侖。
訶額侖聽了,忍不住柳眉倒豎,鳳目圓睜,大發嬌嗔道:“脫朵延期人太甚,我雖是個婦女,現有許多兒子,難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