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四 童年的回憶(第1/2 頁)

七十七童年的回憶

坐在鋼琴前，看著黑白分明的琴鍵，王思默默回憶卡農的旋律。

所謂卡農，只是一種譜曲方法，旋律類似於輪唱，很多鋼琴曲樂曲歌曲都有用到卡農的技法，點歌單上只寫了“卡農”兩字，顯然不是要她把所有用到卡農的曲子都彈一遍。能被吧民們廣泛接受的卡農應該是韓國電影野蠻女友中的那段旋律。蘇經理給王思翻開的譜子也正是這首曲子的樂譜。

王思盯著那譜子，回憶著旋律，想把樂譜理順一遍，可是隱藏在黑暗中的蘇經理已經向她揚起拳頭。

她伸出十指落在琴鍵上，黑白鍵子歡快的跳躍，空氣中盪漾開鋼琴純淨的聲音。

鋼琴，還是去年這個時候，莫秋蓮到西茹中學找王念，王思帶著她在音樂教室找到王念，秋蓮帶著王念走了，王思留下來摸了鋼琴，還彈了鋼琴。那時候，她彈了王念沒有彈完的《英雄》，然後靈感迸發，即興創作了一首曲子，後來命名為《迷茫》。

回憶從王思眼前飄蕩而過，帶著淡淡哀傷的卡農流淌而出，整個酒吧連呼吸都靜下來。

送酒水的服務生定在原地，沒有客人催要東西，全封閉包廂除外。

舞臺旁陰暗的角落裡，輪椅中的王念，純淨如嬰兒般的眼睛莫名滑過一絲迷茫。

點單的客人眼睛蒙上濃濃的溼霧，曲盡時，那霧水輕輕滑落。遲到的掌聲在兩分鐘後才響起。察言觀色的邱老闆立刻叫來服務生一次送了六個花籃。沒錯，六個。

尊貴的客人從失態中調整過來，邱老闆拿著紙筆殷勤地湊過去道：“曹先生，再點一曲吧，這個鋼琴手的技法還不錯。”

尊貴客人點點頭，技法可能算不上純熟，但是，這個鋼琴手絕對有著音樂無以比擬的感觸能力和控制能力，她已經把生命融入聲音之中，顫抖的聲波觸動的是呼吸心跳和靈魂。

這會兒的蘇經理就像絆了個跟頭卻意外撿了個大元寶似的。為什麼，為什麼以前就沒發現這女孩還會彈鋼琴，白白讓自己對著丁琴那個小賤人低聲下氣。

點歌單又一次送到樂隊長手裡，樂隊長直接送到王思面前。他知道這女孩一把笛子玩得已經入化境，沒想到還把鋼琴玩到大師級別。作為樂隊的負責人，他比誰都更明白，一個人要想同時把兩種樂器練到這種地步，拿需要天才加長年累月的汗水來換。

《童年的回憶》，王思看了看點歌單上瀟灑的行書，點點頭，伸手翻樂譜，將樂譜翻了個遍，也沒有找到理查德的那曲童年的回憶。當然，她不認為點鋼琴曲的客人要聽的是流行歌曲《童年的回憶》。

放下樂譜，王思靜坐著思索童年的回憶的旋律，也許從小用慣了爸爸做的笛子，王思更偏愛班得瑞版的童年，那牽扯著人的心如牽扯風箏的線一般的長笛，詮釋著什麼叫揪心的回憶。

但客人點的是鋼琴曲，她便不能去拿自己的笛子吹，儘管那不是爸爸做的簡陋牧笛，是王念送的珍品玉屏笛。

因為她從來沒有看過《童年的回憶》的鋼琴曲譜，僅僅是在電腦上聽過理查德版的鋼琴曲。她想在彈奏之前，先把旋律在腦子裡過一遍。

這次，蘇經理沒有再催促她，很顯然，在酒吧這種風塵場所，有客人喜歡就是王道，蘇經理可以預見，這個小妞的黃金時代就要到來。這檔口讓她嫉恨自己，是相當不明智的。

王思完全沉浸在自己回憶中，沉浸在腦海中再創作出來的童年的回憶當中，旋律延綿牽扯，等她自己牽扯完，已經是十分鐘後了，酒吧就這樣靜止了十分鐘，沒有放任何音樂等著她。儘管後來有客人抗議反對，但是，有邱老闆放這兒，其他蝦兵蟹客統統退散三十里。

而讓邱老闆都緊張退散三十里的尊貴客人，呃，才是最重要的客人。

王思伸出手指，輕輕摸過琴鍵，停在起音位，叮——悅耳的鋼琴音終於打破了酒吧高峰期保持了十分鐘沒有音樂的狀態。

一有音樂，便是揪心的牽扯，連綿不絕、無處躲藏，甚至有多人產生一種錯覺，自己沒有心臟病但被塵世薰染的泛著黑光的心臟被從胸口生生撕扯出來，任由那琴聲放在童年的小溪裡漂洗漂洗……

音樂結束的時候，除了輪椅上的王念、鋼琴前的王思姐弟倆，所有人都用雙手使勁捂著自己的胸口心臟部位，心真的在痛。

樂隊長：“這姑娘竟然用鋼琴彈出了長笛的效果！”

這次，服務生們提著花籃堆滿了舞臺。

“王思，去，給客人敬個酒。”笑面虎蘇經理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