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主角和緣分(第1/3 頁)
一主角和緣分
王思決定動筆寫下這個故事,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不如掙點稿費。
她的筆飛快地在稿紙上滑動,近乎狂草:
“……故事可能不夠離奇曲折,但足夠真實,因為男主角就坐在我旁邊,或者認真、或者不認真地閱讀著我的一本讀書筆記。我看書有寫讀書筆記的習慣,從念初中一年級的時候養成了這樣的習慣,到現在,我的書櫥裡放了大小不一、薄厚不同的幾十本筆記……抱歉,我有點兒跑題了,應該寫主角,我總是招人煩的搶鏡頭。”
寫到這裡,王思嘴角微微勾出一縷不已被發現的微笑,眼角餘光掃了掃她身旁的主角,接著寫道:
“坐在我旁邊的男主角,恬靜地像秋天大霧裡披著露珠的秋海棠,他的睫毛偶爾眨動一下,像停留在瀰漫著花香的盛開的花朵上的蝴蝶的翅膀一般,美得讓人賞心悅目。
在遇到他之前,我從沒有見到這樣美的男人,對,就是美,幽美。’
…………
一個星期以前,開學的第一天。
王思如過去了的n年一樣,騎著電動腳踏車大搖大擺地進了學校大門。整所學校所有師生,只有她一個人有這種不用下車進校門的特權,每當這個時候,她便會想起《楊家將》中凡是經過天波楊府的所有人,都要“武官下馬、文官下轎”的榮耀。她在這榮耀面前可以不低頭,但是她從來沒有因為這種特權有過一絲自豪感。
按照學校的規定,腳踏車、電動車、摩托車到學校門口必須下車推行進校園。當然,校長和上級領導也不用下車,因為他們都是開車來,如果下車推車入校門的話,挺著民脂民膏肚腩、甚至帶女生開過房的男領導,滿頭大汗地用肥胖的手掌推汽車入校園的場景一定會有很高的點選率。
停好電動車,王思從車筐中取出包和手杖,一抬頭,見到不遠處院子中央站著一個身穿迷彩服、挺拔俊秀的男生。
他的臉朝向王思這邊,目光似乎也看向王思,但她看他時,並沒有與他目光碰觸的感覺。他的眼神一片茫然,如同面對著茫茫人海卻找不到自己的焦點一般。
學生和家長在他身邊來來往往,他似乎將一切喧鬧當做了空氣。
所以王思多看了他兩眼,他的外形讓她眼前亮了很長一段時間。他足夠勝任她所有言情小說中男主角的外形要求。
與所有言情小說一樣,他的臉非常立體、鼻樑挺拔、眸子深沉。即使眸子深處全是迷茫,依然掩蓋不住造物主格外的寵愛,和那集天地靈秀於一身的美好健康的身體。
“我承認,對於他們所有擁有美好健康身體的人,我有著難以壓抑的嫉妒,像地心下不見天日卻暗流湧動的岩漿。”作為小說中的配角兼旁觀者,王思直言不諱的把自己稍稍有些齷齪的想法寫了出來。
王思的手杖在水泥地上敲出近乎聽不見的噠噠聲,這根讓她恨,卻不能離棄的手杖支撐她的身體走向綜合樓。
夏日的早晨,陽光燦爛,空氣中充斥著躁動。
她經過他身旁,風掀起她的黑髮。
“夏風吹襲,青青校園,楊柳浮動,他蝶翅一般的睫毛微微顫動,顫動的頻率永遠留在了我腦海裡。”
咀嚼著可餐秀色,王思默默籌備下一本言情小說的男主,男主有一雙迷茫的眼睛,那麼他的女主該是什麼樣子?
迷彩服、迷彩揹包,學生嗎?不像,西茹中學只有5——9年紀,他的年齡顯然在20歲以上。新招聘來的大學畢業生?為什麼穿全身迷彩?往年來的大學生都穿西褲白襯衣。或許是路過的子弟兵、或許是學生家長……
王思停止猜測,走進綜合樓,去教務處簽到。
教務處風景一如從前,教務副校長和那個長了半臉雀斑的女老師正面對面談工作、談理想、談人生。據說他們兩家買的房子在同一個小區同一棟樓的同一單元,且是對門。將來入住後,兩人下班後可以繼續談工作、談理想、談人生、或者再談談生活。
王思所在的辦公室是一間教室改成的辦公室,縱橫捭闔放了十幾張辦公桌。扶著手杖,王思左饒右繞才能走到自己的辦公桌。
辦公桌之所以放得如此抽象,全憑辦公室裡幾位甚善相風水“風水大師”。大師們有見地不同有各種版本風水禁忌,比如大梁下邊不能坐、背不能對著門口、面不衝著灶臺、牆角不能坐……所以,辦公室就成了這種春秋戰國的景象。
第四名,王思到辦公室的排名與以前一樣,沒有絲毫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