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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狗蛋的粥碗裡頭還是放了魚肉片兒。
阿茹私下跟蘭花兒講,說村裡邊的人一直在議論著,那大財主家裡頭就是太刻薄了,太得不到庇護的。否則這樣家業大的人家,子孫怎麼稀薄成這樣。
蘭花兒一邊幹活一邊聽著,只是笑了笑,也沒接這個話。
她對那戶人家雖然沒有什麼好感,卻也談不上厭惡。人家之前鬧了一回,之後卻沒有再太為難她,估計也是覺得跟她為難實在是件掉身份的事兒。既然這樣,她也就不覺得那人家有多麼的無惡不作。
只當是個笑話聽聽。
七月的時候,改花又著人傳了話。
說在外頭過得很好,讓蘭花兒放心。
只是這傳話的密度卻讓蘭花兒在心裡邊升起疑惑來。
以往改花也是在外邊做工的,乾的苦力,三四個月不回一次家,也從來沒有這樣頻密地讓人帶話。突然這樣異常了,反倒讓人覺得有些奇怪。
她細細地問了問傳話的人,又覺得傳話的人不像是在撒謊的樣子。
那人反過來安慰她,說:
“我瞧著阿趙是換了個活兒,怕你擔心,才一味地傳話。他瞧著是真好,人都壯了,胳膊上能瞧出腱子肉來。你也別亂想,他說下月就抽空回家的。”
蘭花兒也只能接受這個說法,又在心裡自我安慰了一回。
她知道改花是個有分寸的,雖然大字不懂一個,人卻著實不錯。大概真的是因為做了鏢局這樣的行當,生怕家裡邊擔心,才多傳了兩次話。
回頭到狗蛋面前,她還不能將自己的擔心擺臉上,仍然是滿臉笑地教訓那個小調皮。
日頭漸漸毒辣了起來。
蘭花兒每日在家門前伺候雞和菘菜苗,又到後山割烏拉草採蘑菇野菜和捕魚,總覺得一天的時間一下子就滑溜過去了,熱得氣都不大喘得過來。
有次她在村後邊碰到了楊郎中,楊郎中還專門叮囑了她一遍,讓她小心暑氣。
蘭花兒答應了,又在心裡頭想,這哪裡有時間休息呢。
連阿茹到她家裡邊去的時間也少了。說是要幫著家裡頭幹些下地的活兒,挑水澆菜什麼的。家裡邊還有豬需要割豬草,還得學些女紅茶飯,漸漸地都忙碌起來。
鐵生家裡邊果真開始尋了媒人在外頭問親。
只是坳子村地理位置並不好,陷在個深深的山坳子裡頭,尋常要出門都得翻山越嶺的。而且十鄉八里都知道坳子村裡邊的山頭上住著個叫紅大王的兇惡土匪,連官府都要忌憚三分的。因此媒人講這話一說出去,甭管鐵生家裡頭條件如何,姑娘家首先就覺得不樂意了。
還有人家家裡頭放話,說:
“家裡邊窮不窮的,只要日子能過下去就成。人忠厚老實,又有田地,沒有兄弟分產,聽著是不錯——可不能讓閨女嫁到了虎穴邊上啊。人活著不比什麼都重要。”
阿茹跟蘭花兒嘀咕了一回,有些覺得鐵生家裡頭就是想得太不仔細,又有些遲遲疑疑地覺得同情鐵生,只是又怕這同情招了蘭花兒不高興,就一臉猶猶豫豫的。
蘭花兒看著她那樣子,倒覺得這姑娘還真真有趣。
要是換了別個兒,例如之前和她嗆話的那個阿杏小娘子,說不好就得一臉的幸災樂禍。
阿茹倒真是個不賴的。
不過這些跟她蘭花兒有什麼關係呢。
她現在一等一想著的就是吃和掙錢。剩下的心思,便是琢磨著狗蛋開蒙的事兒。她之前找了機會問了狗蛋生辰,說是在九月下旬的。等那日子過了,狗蛋便是虛歲六歲了——按照蘭花兒以前看過的那些穿越小說裡邊,這已經是好要到學堂裡頭去開蒙的年紀。
她還問過狗蛋一回,問他願不願意到學堂去學字的。
狗蛋一臉的迷糊,反問道:
“學了字能怎樣麼?”
蘭花兒便哄他:
“學了字識了數能幫家裡邊寫賬本呀。還能到鎮上去當大官兒,養著一家人,就能常常在一塊。”
狗蛋歪了歪腦袋,問:
“能給阿哥找媳婦麼,給阿姐存嫁妝?”
蘭花兒落了滿額頭的汗,還得一臉笑容地點頭,講,“能的,能的”。
狗蛋於是下了決心,說一定要學會寫字,要當大官,要給阿哥找媳婦,給阿姐存嫁妝。
蘭花兒在後邊一邊拍小胸脯一邊翻白眼:哎呦,小弟你這當大官之後的願望也真真奇怪。
四十大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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