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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掌櫃的倒是希望千喜能象男孩一樣獨立堅強。
千喜搬著門板,一個小叫化坐在門坎上抓了把雪不停的搓著赤著的腳,那雙腳連著破單褲腿裡露出來的小腿早凍得紫黑。
小叫化聽到身後的動靜,回頭看了看扶著門板呆看著他的千喜,一骨碌爬起來,“就走,就走。”一邊說著,一邊跺著腳,赤腳踩著冰冷的地面,小跑開了。
千喜心裡突然象堵了塊什麼東西,大過年的,這孩子還在外面挨餓受凍。
上了最後一塊門板,探頭出去,見那小叫化為了抵寒,抱著膀子從街口跳到街尾,又學著臺上的戲子,從街尾跑抄著臺步,竄到街口,動作滑稽。
千喜卻笑不出來,奔回堂屋,看了爹孃一眼,拿了一個紅薯奔回門口,等那小叫化路過門前時,衝他叫道:“喂,要飯的。”
小叫化停了下來,看了看兩旁,並沒有別的人了,不能確信的,看向千喜,指著自己鼻了問,“叫我?”他臉上已經髒得看不到樣子,那雙眼睛倒是漆黑有神。
“你還看到有別人嗎?”千喜撇了撇嘴,伸出拿著紅薯的手,“給你。”
小叫化盯著她手裡的紅薯吞了吞口水,卻不上前來接,又再看向千喜,“你家大人不會罵你嗎?”
千喜蹙起秀眉,掃了一眼堂屋內忙著收拾碗筷的母親,“你哪來這麼多廢話,說給你就給你,我爹孃可好人了。”
“真的?”小叫化清澈的眸子閃著喜悅的光芒。
“騙你咋的?”千喜上前兩步,將紅薯塞在他黑得象煤炭一樣的手裡,返身進了門,‘哐’地一聲掩上門,上了橫木門栓。
那一晚,狂風呼嘯,雪下得很大,是這一個冬天最冷的一夜,千喜總掛記著那個孩子能不能挺過去,不斷的湊到窗戶上往外看,不時的能看到他來回奔跑的單薄身影,奔到後來,已經是捲縮著身子,不斷把手放到嘴邊呵著氣,慢慢的走動。
到了後半夜,眼皮實在沉重了,才倒在床上睡了。
清晨,雪停了,院子裡厚厚的積了一層雪。
陸掌櫃推開房門,望了望天,“今天會是個好天氣了。”拿起笤帚,去掃院子裡的雪。有昨天年飯的好心情,今天看起來更加的精神。
張師傅從窗氣探出頭,不屑的衝著陸掌櫃的暗呸了一聲,低聲嘀咕,“摳門,一點米飯,兩片破肉還要苛扣老子的。”
隨著一個嬌小的身影飄進院落,張師傅臉上的橫肉頓時鬆弛下來,綠豆大的三角眼放著光。
“爹,早上好。”千喜小心的不踩到父親堆起來的積雪,徑直去了大門口下門板。
“千喜,讓我來下。你別動了,一會兒閃了腰,你娘又要埋怨我了。”陸掌櫃慈愛的看著女兒,放下手裡的笤帚。
千喜已經卸下了一塊門板,第二塊卻被外面的雪卡住了,推不出來。拿了燒火棍打算出去撬出門檻裡的雪。
剛邁出門,腳下被什麼東西絆住,撲倒在地,翻過身來,看著門坎上躺著的被雪蓋住的人形,眼裡露出恐懼,慘叫著,“爹……娘……爹……娘……快來啊……。”
陸掌櫃和陸氏聽到叫喚,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急匆匆的奔出來。
陸氏看了一眼地上,“哎喲”一聲,將千喜摟在懷裡,“別怕,別怕。”這大冷天凍死人也是常事,“相公,快拿樣東西裹了,找個地方埋了吧。”
千喜看著被她踢到而露出來的那雙紫黑的赤腳,心裡一陣難過,那孩子還是沒能捱過昨晚。
陸掌櫃將小叫化從雪裡刨了出來,一探他鼻息,“還有氣,娘子,快,快準備熱水。”抱起小叫化,大步進了屋。
陸氏忙放開了千喜,搶著進屋去舀了些熱水,浸溼了巾子,在兩隻手間來回搗著,坐到床邊。
千喜湊在床邊,緊張盯著面目全非的小叫化,心砰砰直跳,昨天還看著來回跑著,今天就一腳踩進了閻王殿,怎麼說這也是一條命啊。揚臉催著母親,“娘,你快點。”
“這丫頭,急個啥,這巾子太熱了,能把他燙爛了。你也別在這兒幹候著,去搗些薑汁來衝碗薑湯來。”陸氏支開在床邊死守在床邊的女兒,這丫頭跟她爹一樣,長了一副菩薩心腸。
“礙。”千喜一溜煙的去了,拿了塊姜,又怕小了,衝的薑汁不夠濃,又重新挑了塊大的,洗得乾乾淨淨的,細細的搗碎了,壓了汁,舀了鍋裡的開水,衝了一大碗薑湯,端了過去。
到了床邊,陸氏已經將小叫化手腳身體擦洗了個乾淨,蓋上了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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