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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紙的柔腸千回,呆了。
為什麼……是這般的婉轉啊!短短數語,透露出多少思念和不捨,和最後離去時的冷絕判若兩人……
他……錯了嗎?
眼前,倏然浮現幾日相處中的每一個情景。她的一顰一笑,早就牢牢地印在他心中,深深……
竹屋中初見面時,一身粗布荊釵難掩的麗質天生,蒼白的臉上滿是驚惶……
風中,她亭亭玉立,纖弱的身子好象隨時會被捲走一般;唇角噙著一抹柔柔的淡笑,望著他的眼波是如此清澈,令他心中陡生溫暖……
月下,她抬頭望天的神情如此茫然寂寞,和那彎冷月一般悽迷、蕭索,看得他心中絞痛……
不由地,想起了那一夜她被惡夢糾纏,因而在她房中守護。清晨時被她喚醒,第一次,看到了她溫柔嫵媚的笑顏。
不由地,想起了她彈奏“恨姻緣”時,那秀麗眉宇間,似乎千言萬語也難以訴盡的幽怨。
駱少罡心中突然猛地被撼動,修長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隨著晃了一下。
因為,他想起了她滄桑的眼神、低啞含淚的感嘆:自古紅顏多命薄……
想起了那時她淒涼的神情,和那好無奈、好無奈的一聲嘆息,“這一曲恨姻緣,又是多少人的傷心……”
“該死!”他再也忍不住地詛咒出聲,雙手狠狠地緊握成拳。
呂奉節……
屢逢劫。
他錯得多麼離譜!那三個字不是為任何人,而是她對命運、對蒼天的無聲抗議啊!
美貌帶來的災禍,人生彷彿任人擺佈的一顆棋子……
為樓萬生帶來財富,為華夷國的權貴們帶來戲娛,留給自己的卻是再不能翩翩起舞的傷殘;若是再遭到華夷王玷汙……屢屢逢劫,是多少的傷心和怨怒!
駱少罡心如刀割,突然轉身衝出門外。
飛奔穿過重重庭院,急切的目光四下搜尋,卻再也找不到那一抹纖柔的身影。
馬廄前,他隨手攔住一個手下的軍士,劈頭就問:“可曾看見呂姑娘?”
“有、有看見……她剛騎著馬離開!”從未見過沉穩的主將臉上出現這樣慌急的表情,那軍士回答得有些結結巴巴。
駱少罡抿了抿唇,強自定下心來,用比較平和的語氣問道:“知道她往哪個方向走嗎?”
“好象……是往東城門去了。”軍士猶豫了一下,補充道:“呂站娘似乎走得很急。將軍……”
駱少罡苦笑,匆匆地一頷首,“多謝了。”
來不及解釋什麼,他飛身上馬,一扯韁繩,跟隨他多年的黑馬彷彿通靈,長嘶一聲,立刻撒蹄飛奔。
快馬加鞭出了東城門,在方圓幾十裡之內來回急馳,卻四處搜尋不到她的行蹤。
直到跟隨他身經百戰的良駒也漸漸疲乏,駱少罡才終於停下。環顧四周,盡是茫茫的草原,一股透骨的絕望不由自主地從心底升起。
即使以前再艱險的戰鬥中,也從未體驗過如此的挫敗,冷得彷彿導置冰窖……
天地如此之大!千里萬里,讓他到哪裡去找她?
該死哪!他為何竟眼睜睜地看著那抹纖柔得讓人心疼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正備感絕望的時候,沉重的心頭突然想起一個人,才彷彿在滿天濃霧中尋獲微光,眼中終於重新浮現一絲希望。
南宮澈!善觀星象,動察天機,雖然三十不到,卻為靖朔王策劃了多少看似不可能的勝仗,料事如神,智計無雙……
如果有人能猜測出她的去處,那個人一定是他!
第六章
“蘭姑娘的措辭之中,似乎有遠行的意思……”望著那一隻留書,南宮澈的臉上露出深思的表情。
“手下有軍士看到,她出了東城門……”
“東面?此處往東都是荒山野嶺,再遠些,就又回到華夷國土。”南宮澈搖了搖頭,“舊日的傷心之地,恐怕不會是她想去的地方吧?”
駱少罡想起她常在不經意之問露出的落寞,搖了搖頭,心中揪痛猶勝刀割。
“依我看來,蘭姑娘出東城門,只怕是為了掩藏行蹤,不讓人追上吧。”南宮澈說得率直,讓駱少罡的俊臉頓時刷白。
見他眼中閃過痛苦之色,南宮澈搖了搖頭,語氣中多了幾許歉意和同情,“留書中,她的語氣蕭索,似有遁世之意。如果我猜得不錯,她應該是打算南下,過蕭山而前往陵連。”
駱少罡訝然皺眉,“陵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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