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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元芳你見過這幅畫?”狄仁傑聽李元芳這一句,不禁心頭又多了幾分疑慮,“作畫之人樣貌如何?”
“他一身青衫頭戴軟帽,一副書生模樣。卑職見他之時他正專心畫畫,故而沒有看清楚他樣貌如何。不過,若在街上遇見,卑職定能認得。”李元芳自信滿滿道。
“呵呵呵呵,”狄仁傑見李元芳如此自信,不禁又是一陣朗笑,“元芳,既然這主謀要與我等打這個啞謎,我們就好好陪他戲耍一番!”
“大人!既然殺如燕的兇手卑職見過,待明日卑職將他捉來便是,何必讓大人費神!”李元芳言語之間另有意思,狄仁傑自是看在眼中。
“元芳,擒兇之事尚須細心求證,不可操之過急!”狄仁傑正色相勸道。
李元芳見狄仁傑面色嚴正,語調之間頗帶威嚴,自是不敢再一意孤行頂撞於他,只得緩下一口氣來朝狄仁傑抱拳行禮。狄仁傑目光如炬,自看出這青年將軍心中不快,想他新婚喪妻心情悲憤也在情理之中,原先那威嚴之色也就先去了一半。狄仁傑信步走到李元芳面前,輕輕伸出手去將李元芳領口細細平整一番,輕聲道:
“元芳,人生如棋局局新,查案與私情本就如兩盤翻新棋局不可混為一談。情在心,傷心難過自是人之常情;案在身,則該明斷是非不偏不倚。兩者若是混淆,小則辱人清名,大則害人性命。你追隨我多年,休叫你復仇之心矇蔽了慧眼!”
“大人,卑職……”這一番話聽得李元芳不禁心中一動,還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如何去說。眼前老者鬚髮花白,紛飛在夜風之中,如當朝重臣般威嚴又似慈父般諄諄教誨,倒讓李元芳心中頗有感懷,輕輕對著狄仁傑低下頭去。
見他心中明白,狄仁傑面上總算帶些寬慰之色,自收起了那幅秋菊圖慢步往外走去。李元芳也不敢怠慢緊隨其後。一行千牛衛士押了那敗在李元芳手下的刺客往冷秋別院外走來。離開之時,李元芳多有留意,卻見整個冷秋別院中除了狄仁傑一行人外早已人跡寥寥,只剩那滿園*折枝凋殘。當是那些達官貴人為這刺客一驚,早已嚇得不見蹤影,梁王一場賞菊盛宴硬生生變成烽煙四起。幸而皇帝政務在身,梁王也未見到場,免去一場枝節。
長夜漫漫,風音蕭瑟。一襲白衣輕舞影,傲然落足於屋脊之上,夜色中宛如神妃落凡,盈盈看那一行人離了冷秋別院而去。長髮風中起舞,絲絲撫在臉上,待那一行人離得遠了才橫起手中白玉長笛來細細吹奏起一曲《冷月調》。月光清冷,衣袂翩翩,笛聲悠揚,入夜輕歌。
月出雲端,已是三更時分。狄府之中卻是燈火通明,兩班衛士四下巡邏。管家狄春與四名軍頭帶了那五花大綁的刺客往正堂裡來。這刺客一身銀灰青衣,眉目之間卻絲毫不見懼色,似乎早把一切看透。入得正堂,只見堂上老者正襟危坐,鬚髮花白之間雙目威嚴有神,目光睿利似要將人看穿。老者身旁站了一名青年將軍,手中幽蘭寶劍傍在身側。
四名軍頭將這刺客押到正堂之後便行禮退出,只留那管家狄春忿忿瞪了刺客一眼,往狄仁傑身旁過去。狄春自提了桌上茶壺沏上一盞茶恭恭敬敬遞上。狄仁傑接過那一蓋碗茶,欲要飲時卻似又想起些甚麼,還是將茶碗擱在桌上,正色道:
“你,叫雲劍豪?”
“是!”雲劍豪五花大綁站於狄仁傑面前,卻似毫無瓜葛一般輕輕鬆鬆自口中應下。
“看你衣著打扮簡約,應對神態冷靜,應當不是普通人。若老朽所猜不錯,你必定是受過嚴格訓練的江湖殺手。”
“那又怎樣?”雲劍豪依舊一口回話,似是早有準備。
“主謀?”狄仁傑見他這般態度也無謂與他多言,簡言意賅道。
“國有國法,行有行規,狄大人既然知道在下是殺手,就不該問著犯行規的問題!殺手本就取人錢財,予人消災,又怎會在官威之下說出買主?”雲劍豪倒是講得頭頭是道。
“雲劍豪!休得對大人無理!你若供出主謀,大人或可向刑部求情放你一條生路!”李元芳急道。
“可惜,若是我出賣買主,狄大人肯放我,江湖也不會放過我!”雲劍豪撇過雙眼,不去看狄仁傑與李元芳。
狄仁傑聽得他話中有話,又眼見他雙目之中有備而來視死如歸,料定這般套問絕非良策,只得輕輕嘆了口氣道:“既然如此,老朽也不勉強你。只不過,老朽要請你在府中多住上幾日。狄春!將他押下去,命李朗齊虎,潘越肖豹輪流看守,過些時日交由刑部提審!”不知何故,適才一副波瀾不驚視死如歸的雲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