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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走,這才害了我叔父一命,如今,他們那裡還有臉面來過問!”白靈書言之鑿鑿,言辭之間頗多負氣之詞,倒讓狄仁傑聽得幾分端倪。
“原來如此……”狄仁傑唏噓一句,又道:“老朽千里迢迢從幷州趕來,不想故人遭逢厄運,實在令人難過。不知賢侄女可否允准老朽再見故友最後一面,也不枉老朽一場山水迢遙!”
“這……”白靈書面露難色,倒讓狄仁傑徒起疑端。常人若是家中喪事,有人遠道憑弔,必是滿面傷心,相請到靈堂拜祭上香。如今白靈書卻是面有難色,臉上神色還不及三星莊匾額上那條孝布白花來得悽楚。狄仁傑故作誠意,白靈書猶疑半晌,最終還是推搪不過應承下來,道:“好罷,看在你總算與我叔父有些交情又一把年紀不畏路遠,你們隨我來罷!”
“賢侄女有心,有心了!”狄仁傑口中謝過,眼看白靈書轉身往三星莊去,不由得斜過眼來朝蔡陵使個眼色,示意他入莊之後千萬小心行事,蔡陵點頭會意。
三人隨白靈書自正門入莊,這才見得三星莊堂皇深斂之氣。一條磚石大道直通正堂,其間可容四個人並排而行;兩邊植了各種長青樹木,不見半點花草點綴,一眼望去鬱鬱蔥蔥好似清一色綠裝衛士齊排列隊,既有一派嚴正氣勢又帶些清淨之意。正是小門關起滿園翠,只道外人不識春。白靈書快步行走在前,狄仁傑與蔡陵狄春一面不緊不慢走在她身後,一面左右看這莊園置景,一路行過竟不見半個灑掃莊丁,彷彿整個莊院空空蕩蕩,剛才進門的一派氣勢霎時間又添了許多孤寂。狄仁傑眼見那白靈書身型纖瘦,走路卻穩健如飛,不由得笑問一句:
“賢侄女走得這樣快,莫非有急事纏身?”
經此一問,白靈書腳步突然慢下來,頓了片刻,反俏皮笑道:“我是怕懷英先生性急!”
“那倒不急,我還想到故友起居之所看看,淺做憑弔,不知賢侄女可否允准?”狄仁傑趁機切入話題,白靈書此番倒不知為何竟沒有絲毫猶豫便應承下來,道:
“既然來了,自是到處看看的好,也不枉懷英先生一片心意!”
聽她答應得爽快,不由得三人頓起疑慮。蔡陵兩眼齊齊看向狄仁傑,恰時對上狄仁傑也去看他的雙眼,兩人即心領神會,謹防有詐。白靈書面上一臉平靜,四人又往前行,穿過遊廊,但見兩排紅燈籠依舊搖晃風中,像是這裡人手不及,連這紅燈籠都不曾換下;繞過花廳之際,又見廳間小池裡不見普通人家半片殘荷,只是一泓碧水清清淡淡。狄仁傑不禁有些感嘆這三星莊的莊主究竟是何許人也,一路行來,放眼看去一片皆是綠色,不見半顆花草。
三人隨了白靈書腳步行至聚義堂前,狄仁傑站在聚義堂前左右環顧,但見聚義堂兩邊皆是密密栽了翠竹,簷邊三三兩兩擺了幾盆茂蘭,都是一派墨畫綠意。匾額上“聚義堂”三字行書運筆有力,頗見名家神髓。聚義堂正對出去不遠處,有一小亭被百十株只剩樹幹婆娑的桃樹環擁,上書名曰“桃花亭”恰與“聚義堂”的筆法如出一轍,該是同一人所為。左右兩邊柱上掛了小對“亭前桃花美酒佳人醉,堂中幽蘭清歌君子來”。聚義堂前桃花亭,狄仁傑再細品桃花亭上對聯,正是妙用至極。
白靈書引了三人徑直進了聚義堂,正門一開,便見一張奠簾高懸,堂內澎然湧出一陣陰森之氣。狄仁傑鎮定了心神,信步邁進聚義堂內,三人先在奠簾前恭敬拜了拜以尊逝者,再繞過奠簾之後,見得兩副棺木並排放在那裡。狄仁傑胸中輕緩了一口氣,這兩副棺木雖未蓋棺,裡面所躺一胖一瘦兩名死者卻都不曾見過,所幸棺前分別設了靈位,否則該鬧出笑話。
狄仁傑一臉凝重,走到俞希賢所躺棺木旁,但見棺內俞希賢一身壽衣,面色平和,雙手自然張開,如常時沉沉睡去一般毫無半點被害之狀。狄仁傑有些犯難,常人若是中毒、病亡或遇刺受傷,死前必然渾身不適垂死掙扎,乃至雙拳緊握,面露驚恐或痛楚之色。再看俞希賢兩側脖頸,並未有瘀痕,並無勒頸致死之象,狄仁傑不由得心中直嘆難怪雍州府的仵作找不出死因。
白靈書不言不語站在一旁神色泰然,雙目之間蘊有詭異之氣,全被蔡陵看在眼裡。蔡陵湊近狄仁傑,暗中拉了拉狄仁傑衣袖,示意他旁邊還有外人在場。狄仁傑當即會意,故作悲慼道:
“數年不見,此後再不能相見,希賢兄,你可走好!”狄仁傑不輕不重對了棺材裡講上這一句,倒還算得時宜;轉而又對一旁的白靈書道:“不知賢侄女可知兇手是誰,可有請官府判定那兇手如何殺得希賢兄?
“仵作倒是來過,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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