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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見半點仙風,倒見得幾分豔鬼*之色。那婆子見了她反倒收斂了幾分厲色,快步往這美婦身旁湊過去,欠了身子道:
“驚動了三夫人,是老身的罪過了!”
看這婆子換臉如翻書,蔡陵心中分明一陣鄙夷。那三夫人抬眼望了望站在不遠處三個生人,略一沉思,斜了身邊的婆子一眼道:“福媽,你先下去罷!”
“三夫人……”這婆子還要說些甚麼,卻又彷彿卡了喉嚨說不出來,只得應聲退下,“……是……”
看那婆子走得遠了,三夫人才款款走到狄仁傑面前,先欠身行了禮數,道:“三位受驚了!不周之處,還望見諒!”
“夫人多禮,老朽不敢當!” 狄仁傑見她行禮,急忙伸手相托,心中卻是越發看不懂這三星莊人情世故。三夫人正了正身子抬起臉來望向狄仁傑,一雙似笑非笑媚眼中竟帶了淚珠兒,一隻蔥白似的玉手自廣袖中取了鴛鴦錦帕來輕輕擦了擦眼角,落個梨花帶雨的模樣好不教人心疼。既見如此,狄仁傑不由得眉心微微發皺卻只在心裡打鼓,不好說出口來。倒是三夫人先穩了穩哭腔,開口道:
“我看先生身帶貴氣,想必不是凡夫俗子!我這裡有樁冤情,想求先生帶個話到雍州官府,還請先生不要推辭!”
聽她此言,狄仁傑心中先吃了一驚,想這婦人竟有如此眼力;再一回想,恐是這婦人圈套,不好輕易相信,遂笑上三分道:“呵呵,夫人見笑!老朽名叫懷英,是此處三莊主俞希賢的故友,一直在幷州做個教書先生。相別許多年,此番是遠道而來探望,不想他竟已身故,只有淺作憑弔聊表心意!老朽雖非公門眾人,我身旁這學生倒是將門公子,夫人若有事相托,我等能力所及定當義不容辭!”狄仁傑言辭之間將目光掃向身後的蔡陵,三夫人見那蔡陵通身圓潤俊秀,倒是有些將門公子的風範,便也淺淺行作一禮,又道:
“原來是先夫故交。想來定是先夫有靈,要我代他申冤!”三夫人先嘆了一句,又哭了一回,草草抹了抹眼中淚花道:“妾身孃家姓姜,小字雅儀,孃家原在涼州,六年前因戰亂流落到此,幸得先夫俞希賢垂憐,作了填房,一直是夫妻情重,相敬如賓。直到兩個月前,侄女靈書突然到訪,先夫性情大變,對妾身百般冷落。起初,妾身以為靈書失怙,先夫多行照料也是應當。直到有一日深夜,妾身因多日相思,故而私自前往先夫臥室探望,卻見靈書自先夫房中出來。三更半夜,孤男寡女,縱是叔侄也須得避嫌罷!妾身小心暗示先夫,先夫得知後怒不可遏將妾身趕出,移居到後面的冷木軒。”言及此處,三夫人又心中自憐自哀,眼中波光泛泛泣不成聲。
狄仁傑聽在耳中,不由得一陣感慨,好言規勸道:“三夫人,人生在世變幻無常,更何況這是家事,我等也不好過問!如今人死,還請三夫人看開些!”三夫人哭得悽慘,憨厚如狄春聽得也有些動容,只是蔡陵臉上卻一陣陣陰雲密佈,說不出是可憐這三夫人遭遇還是怒那白靈書驕橫不檢。
三夫人嚥了咽淚水又道:“妾身幽居在冷木軒,連平時甜言蜜語的丫鬟婆子也冷眼相看。妾身心灰意冷,從此再不理會莊中事務,由著他們胡作非為。終於,在二叔叔續絃當夜,三星莊中樂極生悲。妾身一收到二叔叔慘死的噩耗便趕到前院來探看,先夫傷心之餘,將妾身厲聲斥回。妾身回到冷木軒,心中憂心先夫身體,夙夜難眠,次日便早早起身前去探望,誰知……”三夫人泣不成聲,又哭了一回,斷斷續續道:“先夫死後,妾身人微言輕做不得主,靈書大權在握,莊中事宜皆由她處置。先夫一死,她便以尋兇為名成日往外遊走,一不操持二不敬拜,先夫和二叔叔設靈入殮只得由妾身一人設法操辦。她卻在入殮之日帶回仵作衙役,借驗屍為由將先夫屍首開膛破肚,弄得先夫死無全屍,最後又草草敷衍了事。想來先夫死時,妾身詢問過下人,下人們都答前日夜裡是靈書將先夫扶進房中,也是她第一個發現先夫死在床上。故而,妾身以為,那兇手不是別人,正是白靈書!”
聽得三夫人一席話,狄仁傑心中原本有的思緒又似照水蕩漣漪,模糊不見影。回想剛才白靈書種種神色行徑,又似乎眼前這三夫人所言句句在理。正要開口講話,卻聽得背後有人冷笑一聲道:
“嬸孃真是好興致,弄得如此,還有心思造謠生事!”
眾人齊齊將目光往這裡看來,講話的正是漫步而來的白靈書。狄仁傑臉上一怔,心說這下可好,體己話亮上了桌。三夫人一雙盈盈淚眼霎時轉晴,換做了怒不敢言直盯那白靈書看。白靈書雙手放在背後,一身悠閒慢步行來,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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