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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笑道:“沒關係,彤彤本來就很乖。”
“乖過頭了吧?”少婦露出苦笑,“其實彤彤有自閉症,她爸爸也是因為彤彤這個病,才跟我離婚的,我平時忙工作,好不容易放個假,就想帶著彤彤出來玩一玩,好讓她多看看山水,說不定病情會有好轉。”
小女孩很乖巧,接過母親的麵湯,一勺勺地吃,動作有點遲緩,但不像別的小孩那樣,被嬌慣得這也不肯吃,那也不肯吃。
冬至心生同情。
“你們打算去哪裡?”冬至問道。
“長春。”少婦道,“這地方的名字好聽,我一直想去,可結婚之後沒時間,後來又生了彤彤……如果有機會,我想帶彤彤多走些地方。”
“我也去長春,徐姐要是有什麼需要,可以聯絡我。”
吃完一碗麵的功夫,足夠冬至跟對方交換聯絡方式。
少婦姓徐,徐宛,人如其名,溫婉清麗,可惜命運不濟。
徐宛再三感謝,一臉感激,冬至離開的時候,又讓女兒跟哥哥說再見。
彤彤似乎聽懂了,慢吞吞卻乖巧地抬手揮揮。
不知怎的,冬至忽然想起那個朝他揮手的影子,心頭莫名蒙上詭異的陰霾。
告別徐宛母女,他提著零食往回走。
穿過一節車廂之後,他忽然感覺有些不對。
四周比自己剛剛路過時還要昏暗,頭頂甚至連一盞夜燈都沒有,連人也變得很少。
……少?
冬至往兩邊看去,走道兩旁稀稀落落還坐著人。
只是沒有人趴著睡覺或玩手機,更沒有人談天說笑,全都直挺挺坐著,姿勢僵直,說不出的古怪。
藉著手機發出的光,冬至定睛一看,這些人神色木然,眼睛圓睜,就像……
蠟像,或活死人。
他為自己的想象力打了個寒噤,轉身就想退回餐車。
但當他回頭的時候,卻發現身後原本的餐車車廂也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條同樣幽深昏暗的列車通道。
真是見了鬼了!
冬至心跳加劇,他加快腳步往前走,但車廂似乎永遠也走不完,那一個個面無表情,死氣沉沉的乘客,被手機光線一照,臉上甚至泛著詭異的青色。
別說出聲詢問了,他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旁邊冷不防伸出一隻手來抓住他。
憋著一口氣走了許久,終於發現前面隱隱綽綽透出一點光亮,冬至大喜過望,幾乎是一路小跑過去。
果然是有個人站在那裡,看起來還有點熟悉。
冬至認出對方,大喜過望。
“何遇!”
何遇背對著他,正蹲在地上,手裡還提著個燈籠,正往前看,見冬至跑過來,還回頭豎起手指噓了一下,示意他小聲點。
碰到熟人的冬至稍稍減輕恐懼。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也是被困在這裡的?這地方太奇怪了,我們快找法子出去吧!”冬至趕緊去拉他。
“等等,你看這燈籠!”何遇道。
“燈籠怎麼了?”冬至莫名其妙看著他手裡那盞小小的,灰黃色的燈籠,裡面的燭火微弱搖晃,欲滅未滅。
“這盞人皮燈籠快壞掉了。”何遇一臉神秘兮兮。
“什麼燈籠?”他還以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何遇道:“在人死後,從他的天靈蓋鑿個小孔,把水銀灌進去,你猜會怎樣?”
冬至感到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他禁不住慢慢後退,嘴裡喃喃應和:“會怎樣?”
何遇起身看他,露出一個心滿意足的笑容:“把人埋在地裡,再過七七四十九天,就可以把人皮完整剝出來。”
冬至乾笑:“胡說八道吧,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我就做過!”何遇似乎為他的反駁而不快,沉下臉色,瞪著眼睛,燈籠幽光映在他臉上,莫名詭譎。
“但一副人皮頂多只能做一盞燈籠,我這盞燈籠就要壞掉了,正好就用你做我的下一盞燈籠吧!”
何遇說完,嘿嘿笑起來。
冬至全身的毛都要炸飛了,他再也忍不住,用手上喝了幾口的礦泉水瓶往對方狠狠扔去,然後轉身就跑!
何遇伸手朝他頭頂抓來,看似不快,但冬至卻居然避不開,反而被他抓了個正著。
冬至睜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張開,那一瞬間的恐懼緊緊攥住他的心臟。
他突然發現,人一旦恐懼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