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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過潭子,眼見藍天白雲,雪山延綿,就忍不住找了個地方坐下來畫畫。
他的性格不算悶,但畫畫時卻能沉住氣,一旦畫筆開始動,就會忘記時間。
這次也不例外,等他把初稿畫好,才被雷聲驚醒。
一抬頭,藍天不知何時被沉沉烏雲覆蓋,遠雷滾滾而來,雲層翻湧之際偶爾還閃過猙獰亮光,人間仙境的畫風頓時為之一變。
冬至左右四顧,發現早前的零星遊客也沒了蹤影,他也趕緊收拾揹包,準備找個地方躲躲雨。
若說一個遊客也沒見著,是因為大家早就避雨去了,但走出一段路之後,冬至怪異的感覺就更加強烈起來。
他猛地停住腳步,盯住眼前那塊石頭。
如果沒有記錯,剛剛他就是靠著這塊石頭畫畫的,旁邊草地還有自己坐下半天的痕跡。
但為什麼又繞回來了?
這次他留了個心眼,拿出馬克筆,在那塊石頭上畫了一個小小的標記,然後繼續往前。
記憶裡,往後一直走出不遠,就能回到主幹道上,並看見景區的指示牌,然而現在他走了快五分鐘,好不容易看見小樹林的盡頭,他加快腳步穿過林子,就看見眼前的草地懸崖,和遠處的天池和雪山。
果然又是那塊石頭。
冬至盯著石頭上自己剛剛才作過記號的圓圈,心裡想到小時候家鄉老人講古,經常會講到的鬼打牆。
如果在來長春之前碰到這種事,估計他現在已經嚇死了,但經過火車上那一系列怪事之後,他的心理承受能力顯然已經有了很大的提高。
烏雲越聚越多,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滾滾雷聲似有人在雲間擂鼓,誓要將雪山擂碎,更像神仙在天上鬥法,電閃雷鳴齊齊登場,牽動凡人跟著躁動不安。
這場景放在網路上,可能有人會開玩笑說有人在渡劫,就連冬至活了二十幾年,也沒見過這樣翻滾不休如同山海咆哮的烏雲。
他定了定神,轉身朝迴路望去,就看見一個人在不遠處路過,行色匆匆,也沒朝這邊望上一眼。
對方的容貌身形極為熟悉,讓冬至忍不住脫口而出:“徐姐?!”
聲音足夠大,但徐宛好像沒聽見,她身邊甚至沒有帶著彤彤,獨自一人往前奔走,也不知道想去哪裡。
冬至猶豫了一下,還是追上去。
按理說徐宛一個女人,速度不快,冬至又是跑過去的,應該很快就能追上,誰知他追了好一會兒,兩人之間居然還是維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就算是個傻子都能意識到不對勁了。
冬至停下腳步,眼看著徐宛越走越遠,最終消失在視線裡,他轉而在林子裡四處尋找出路。
如果說剛才碰見鬼打牆的話,現在就是在迷宮裡打轉,林子明明看著不大,可他不管怎麼走,都走不出去。
冬至有點急了。
他想起上回看見兩個大學生跑來長白山探險,結果被困,不得不報警求助的新聞,心想自己要是也那樣,那真是丟臉丟到全國人民面前去了,可等他開啟手機,頓時傻眼了,上面沒有半點訊號,連應急電話都打不了。
冬至又點開應用軟體裡的指南針,電子指南針比機械的偏差要大一些,但平時好歹還能用,然而現在,冬至看著手機螢幕上一直在瘋狂轉圈的指南針,心一點點沉下去。
沒等心情更沉到地底,他就聽見一聲尖叫。
“救命啊!”
是個年輕女孩子的聲音,還有點熟悉。
對比雷聲,這聲尖叫更令他精神一振,冬至想也沒想就循聲跑去。
叫聲越來越近,眼前豁然一亮,他發現自己居然跑出了林子,來到原先路過的瀑布下。
一個男人正抓住一個女孩子的頭髮,將她在地上拖行,女孩子拼命掙扎哭叫,可對方力氣極大,她竟怎麼也掙不脫,背部從崎嶇不平的石頭路上磨過,承受著整個身體的重量,更讓她的哭聲充滿痛苦和淒厲!
冬至驚呆了。
他認出那個女孩子就是張行,而那個男的,則是不久前拿著烤魚片向張行獻殷勤的小夥子。
“冬哥!救我!救我!”張行顯然也發現了他,更加淒厲地哭喊起來。
但揪住她頭髮的男人不為所動,也沒有回頭看冬至,依舊機械性地一步步往前走,不知要把張行拖到哪裡去。
來不及多想,冬至跑過去。
何遇將牌子收回去,笑道:“有關部門?這個稱呼挺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