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陡峻的拱地,樹木叢生,德軍在彼處構築了 4 年
的防禦工事,擁有多處對他們有利的制高火力點。大多數向德軍進攻的美軍 師團過去從未與敵人交過鋒。有些部隊計程車兵這次是第一次擺弄槍支。
129 野戰炮兵團接到命令,緊隨步兵向前推進。杜魯門上尉和蓋茨少校 先行一步以期尋找敵軍的炮位,不幸在一條小道上被機槍火力阻住了道路。
從他們開始開炮的地方到無人區另一頭的隱蔽樹林僅有 1 英里半的距離,但 由於地面被炸得一團糟且佈滿彈坑和歪七扭八的鐵絲網,把大炮拖到樹林足
足用了一整天的時間,總共 12 個小時,直到晚上才告結束。從頭頂飛過的德 軍炮彈尖嘯刺耳,駭人的爆炸掀起的泥土和碎彈片四處飛濺。然而夜幕降臨
時人人都筋疲力盡,有人甚至站著就睡著了。
翌日,在澄清幾道混亂的命令之後,他們繼續向前推進。此時他們見到 了俯拾皆是的死屍,幾乎都是美國人,因為撤退的德軍把他們的死傷者一道
抬走了。在切皮附近的一個交叉道口,17 名美國步兵的屍體堆在一起,路上 還有 10 來名都“倒栽蔥”地趴在地上,哈里猜想“他們是橫跨馬路時背部中
彈死亡的。”他記得看到這一景象時他的屬下均緘默無言,一個少尉說:“他 媽的,這回你算相信真的是在打仗了。”
炮連進入切皮以西的一座桃園中。哈里同他手下的一名中尉萊斯利?澤 墨爾、中士凱利及下士威廉?奧黑爾先行去建立一個觀察點。他們在架電話
線時不知不覺超越了步兵幾百碼。傍晚時分,哈里在一座山丘頂上看見一架 美國飛機在西側投下一顆照明彈,他把雙筒望遠鏡對準那個方向,看見 28
師駐地河對面的左翼有一支德軍炮隊正在進入陣地,那一帶不屬於他的轟炸 區。他的任務是隻轟炸 35 師前方的敵軍炮隊。哈里決定不聽從命令。
“杜魯門一點兒也不慌亂,”二等兵利回憶說,“他讓他們(德國人) 把馬從炮位旁牽走,換了他他也是那麼做。要是我的話,一看到他們就喊叫 D
連開炮了。哈里沒那樣做,他讓他們進入炮位,做好一切開炮準備,當時 馬匹已被牽到 2 英里之外。然後他計算好了射擊資料。要是不懂資料的人給
他這麼一個機會也沒用??”
“杜魯門把計算結果拿了回來。”二等兵麥金說,“我們立即行動起來, 哈里說:‘自由射擊,速度越快越好。’於是我們就雨點般朝那邊轟去。”
無庸置疑,哈里的決定拯救了 28 師官兵的生命,雖然暴跳如雷的克萊姆 上校立即打電話來威脅要對社魯門上尉進行違令軍事審判,但最後卻不了了
之。
與此同時,一架德國飛機發現了位於桃園裡的 D 連——其實飛機駕駛員 已駕機飛到離地面 300 英尺高的地方,投放了幾枚德式木柄手榴彈——於是
哈里下令所有的人立即撤退。緊接著,德國火炮的“重型炸彈”便呼嘯而至。
維爾?利說:“你要是個炮兵,他們不用機槍朝你打,因為你遠離戰場。可 他們朝你轟重型炸彈。他們把那個桃園都炸沒了。”
當天是 9 月 27 日。夜裡,炮連還在撤離途中時,騎在馬上的哈里臉被一 根低垂的樹枝颳了一下,突然他發現眼鏡不見了,視線一片模糊。馬依舊隨
著隊伍往前走。哈里騎在馬鞍上慌亂地往回看,卻發現眼鏡不偏不倚地落在 馬背上。
他當天的日記極為簡潔:
9 月 28 日:進入切皮—瓦雷納路的陣地。炮轟了德國鬼子的哨所??德國鬼子 炮隊撤離時向他們炮擊。
9 月 29 日:彈幕射擊。
9 月 30 日:同昨天一樣。
一個士兵寫道:“這兩天的炮火實在嚇人。炮彈不停地尖叫著從我們頭 頂飛過。德國人常轟炸我們,大部分時間我們都做擁抱地球狀,體力消耗頗 大。我覺得老了
30 歲??”
29 日下午傳來訊息說,步兵已失去陣地。美國落伍士兵絡繹不絕地出 現。德軍即將開始反攻。哈里的頂頭上司是約翰?邁爾斯少校,人人都曉得,
面對即將被攻破的陣地只可能有兩種命令。第一道命令是“直射”——對沖 上來的敵人做近距離平射——然後守住大炮或犧牲或被俘。第二種命令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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