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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草朱廊中,一人大紅,一人銀白,如兩條親暱交頸相擁的幼龍,分外奪目。
一吻完畢,某人早已身體僵硬,呆若木雞。
始作俑者卻心滿意足地放開了他,晃晃悠悠往回廊盡頭走去。
躲避
紅燭高照,龍鳳呈祥。
烏喇那拉氏低垂著頭,手裡捏著蘋果,耳邊聽著門前傳來九阿哥十阿哥與喜娘嬤嬤糾纏著要鬧洞房的聲音,嘴角抿得緊緊的,惟有泛白的指節洩露了她的緊張。
十三歲便嫁入皇家,換作誰,都不會比她做得更好了。
她現在的心情,跟天底下的新娘子沒有兩樣,忐忑而不安。
還帶著淡淡的失落。
烏喇那拉氏知道,打從被指婚的那一刻起,除非老死,她就與另外一個男人緊緊地綁在一起了。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那個男人叫胤禛。
胤禩的哥哥。
她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的喧鬧聲漸漸平靜下來,咿呀一聲,門被推開,胤禛扶著門框走進來,腳步略有些虛扶,腦袋也早就一塌糊塗,只是長期以來保持的習慣還在,外表看起來尚且有幾分清醒罷了。
烏喇那拉氏聽到開門聲和腳步聲,心跳了一陣,又不見人過來,不由掀起蓋頭望去。
一看之下,頓時哭笑不得。
她的夫君,堂堂皇阿哥,癱軟在地上,正趴著椅子呼呼大睡。
喜娘跟嬤嬤忙循聲進來,見到這場面,也不由咋舌。
“這,這……”
兩人幫著攙扶著胤禛到床上,烏喇那拉氏便道:“行了,你們下去吧。”
“福晉,還有合巹禮……”
“我知道了。”
聽烏喇那拉氏的語氣有點冷淡,喜娘與嬤嬤對望一眼,行禮退了出去。
房間內就剩下兩個人,一個還是神志不清的。
烏喇那拉氏輕輕嘆了口氣,走至桌前,倒了兩杯酒,端到床頭。
自己拿著一個,抓起胤禛的手捏住另外一個,互相交換杯子,飲下杯中的酒,扶著胤禛的手,喂他喝下另外一杯。
完了輕聲道:“爺,咱這便算是行過合巹禮了。”
胤禛自然不會回答,他似乎覺得有些熱,伸手去解開自己的扣子,翻了個身又繼續睡。
烏喇那拉氏看著他的側臉,神情柔和下來。
這以後就是她的丈夫了。
她的天,她的地。
那些過往的情愫,如今都得通通拾掇起來,從今往後,埋入心底,最好再也不要掀開來。
便讓她好好做個溫良賢淑的福晉吧。
胤禛是在後半夜醒過來的,見烏喇那拉氏合衣靠在床頭,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他再怎麼早熟,畢竟也只有十三歲。
忽然之間,就要與一個並不熟悉,同樣年紀的少女,一起度過以後的人生。
本來一個人睡的床榻,枕邊多了另外一個人。
那種滋味,古怪而彆扭。
更古怪的是,望著烏喇那拉氏熟睡的臉龐和雙頰泛起的紅暈,他居然會突然想起胤禩來。
想起自己好像曾經緊緊擁著他,氣息混亂,渾身燥熱。
那種感覺,似夢非夢,似醒非醒。
自己一定是瘋了。胤禛想著。
大婚翌日,兩人便得進宮請安。
先是去見太后,然後是康熙,然後是德妃。
太后與康熙都很高興,德妃還是一貫淡淡的,即便兒子大婚,也並沒有表現出多大的喜悅來,就連烏喇那拉氏,都能看出母子倆的不對勁。
出了永和宮,兩人撞上被乳母牽著手,要來見德妃的十四阿哥胤禎。
原本嬉笑活潑的胤禎,到了自己同母哥哥面前,便顯得有些膽怯,又帶了幾分好奇地望向烏喇那拉氏。
胤禛面對這個弟弟,同樣無話可說,烏喇那拉氏看他繃著一張臉,似乎比之前更冷一些。
心下不由暗自苦笑,額娘說一如宮門深似海,話說得一點也沒錯,她這半天下來,便已看出不少端倪。
“你先回去罷。”胤禛對她道,表情雖然淡淡,語氣卻很溫和。
她點點頭。“那爺早點回來。”
本是尋常一句,但說出口卻好像在催自己丈夫歸家似的,烏喇那拉氏反應過來,臉有點紅紅的。
胤禛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