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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官痛,一下子就把手槍的子彈抵住胡油然的頭,“砰砰砰”連開數槍,彈頭全部都灌進了腦袋中——然而胡油然卻並沒有松嘴。
我也顧忌不了吳隊長他們的兄弟感情了,提著砍柴刀,插進他們兩個之間,刀刃對準胡油然的脖子,咬著牙,死勁地一割,被磨得雪亮的刀子一下子把胡油然被轟得稀爛的頭顱給割了下來。胡油然的軀體終於倒下,手不斷往上面抓,但是頭顱卻仍然咬在了劉警官的右腿上。
跑、跑、跑……
吳隊長這下反應過來,和另外一個人架著大聲慘嚎的劉警官,往回路跑去。
胡油然稀爛的腦袋吊在劉警官的大腿上,一晃一晃的。
我們狂奔了幾百米,劉警官說他堅持不住了,在發現毒蟲陣暫時沒有追來之後,氣憋足了,終於卸了一口氣。我讓他們幾個把燈光聚齊,我蹲下來,看見胡油然的頭顱依然緊緊地咬著劉警官的大腿。我用手抵住著腦漿膿血到處漏的頭顱額頂處,唸了一段平心靜氣咒,超度亡靈。我念得很快速,用心體會,能夠感覺到一股戾氣隨著我的咒文,漸漸消散。
終於,胡油然的嘴鬆開了,砸落在地上。我不管這個,也叫他們幾個離遠點,免得沾到了穢氣,把劉警官破開的褲子撕開一個口子,看見傷口處血肉模糊,牙印很深,咕嚕咕嚕往外面冒黑血,燻臭,被撕裂的肌肉組織開始變得僵硬,毛髮粗硬——糟糕,又中屍毒了!
我問他感覺怎麼樣?他回答我說不痛了,麻麻的,但是冷,非常冷,感覺心往下面沉,頭昏。我連忙把揹包裡面剩餘的糯米全部拿出來,先用我水壺裡面的淨水沖洗傷口,然後把糯米敷上去,拔毒。吳隊長緊張的看著,然後問在前面警戒的戰士,蟲子上來沒有,回答是沒有——他說這話,聲音都在顫抖,顯然是嚇壞了。我見這糯米迅速就變黃變黑,知道還是有些效果,於是又用水壺的水把黑色的糯米衝乾淨。
水沒了,我問誰還有水?一個戰士把水壺遞給了我,我掂量了一下,丟開一邊去。他撿起來問我怎麼啦,我說你倒出來自己看,問吳隊長的水。
這個戰士把瓶蓋開啟,一倒,又全部都是粘稠的蠹蟲湯汁,無數微末的白色蛆蟲翻騰爬行,嚇了一跳,問怎麼回事。
我腹中疼痛,翻滾,一邊用吳隊長給的水清洗傷口,一邊說:“進山前的那個羅老頭,有問題。”——我中蠱了,是疳蠱,這是一種用蜈蚣和小蛇,螞蟻、蟬、蚯蚓、蚰蠱、頭髮等研末為粉,置於房內或箱內所刻的五瘟神像前,供奉久之而成為的毒藥。中者鼓脹、腹瀉,虛弱至奄奄一息。然而我身具本命金蠶蠱,雖然沉睡,但本身卻不懼怕這毒藥,只是發作起來難受,需要時間克服而已。
兩抓糯米過後,劉警官好了一些,臉色沒有那麼鐵青了,灰白色。
可是我帶的糯米,灑了不少,然後又敷完了,問他們還有沒有糯米,都說沒有,他們帶了武器,哪裡還想到要帶什麼糯米?外面那個嚮導倒是背得有,但是出不去。這也奇怪,我們一跑進洞,毒蟲陣也就沒再追來,不知是何原因。總這麼堵著也不是個事,看著劉警官開始漸漸顫抖的臉,我心中沉悶。問吳隊長,他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劉警官看著我,哭了,拉著我的衣袖,說陸大師你是個有真本事的人,救救我吧,我結婚都沒幾天,婆娘都沒有熱乎過幾次,娃崽都沒有一個呢……他說得聲嘶力竭,極盡悲涼。
我看著外面黑乎乎的巖洞口,心中一動。
南無袈裟理科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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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破陣子
我望著黑黢黢的洞口,心中想到雜毛小道經常罵我的那句話——小毒物。
就毒性而言,擁有金蠶蠱的我,本就不怕蠱毒,更不會怕這些蛇蟲鼠蟻,只要不是被咬得太過嚴重,或者傷及重要部位(比如眼睛、比如……),定能熬到洞口。再有一個,這些毒蟲的突然出現,必定是這些矮騾子搞的鬼。傳言它是穿行兩界的靈物,厲害得緊,然而實際上那些火藥灌裝的銅子彈,卻能夠把它們一崩一個準,打爛一身肉。
只要殺光矮騾子,危機即解!
這下子,所有的事情,都返回到了原點來了。我唯有隻身衝出洞口,最好將幕後指揮的矮騾子剿滅乾淨,毒蟲陣自散去,這樣才能爭取時間,救助胖子劉警官——他剛剛結婚,剛享受了人間最美好的事情,我可不能讓他帶著這樣的遺憾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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