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脹的大肚子,渾圓,如同懷有小孩,三兩個月,周遭有暗黑色的垢紋,像幾個月沒洗澡,用手一戳,與皮肉相連。我將雙掌託於肚子上,靜下心來感應,感覺好像有兩個心臟在跳動,每一跳,都牽扯著李師傅的神經。
李師傅一臉期盼的看著我,說怎麼樣?
我苦著臉,說最開始痛的時候,是不是很想吃肉,但是一吃肉,就吐,像吃了人肉一樣,嘴裡面感覺又酸又腥,直犯惡心,忍不住把胃中的酸液都吐出來才罷休?他點頭說是。我又問他,是不是腹腔裡面有一坨肉,不大,總是遊動,咬肉,又痛又癢,然後做噩夢,彷彿自己被人分屍蠶食一番?
他的眼淚頓時就下來了,哭著拉我,說真是個明白人,求我救救他。
小張在一旁詫異地看著我。
我掏出十塊錢給小張,讓他去醫院外面的小店子裡買一包檳榔,要煙燻的那種,能夠給李師傅先止疼。
他走了之後,我陳懇地對李師傅講,說他中了邪。這是什麼東西呢?就其症狀而言,是蠱降。而且是蠱降裡面比較邪性的孕婦降。這種降法常見於印度地區,透過蜈蚣、蜘蛛和蟑螂培育出來的病菌,用怨咒下降,附在受害人的身上,這種孕婦降的邪性在於,讓受害者經受到和孕婦一樣的生產痛苦。同樣是十月懷胎,孕婦生下來的是可愛的寶寶,而受害者則在生下來一個蠕動肉團的同時,穀道撐裂,痛苦死去。
受害者懷有孕婦降期間,腹痛,想吃肉,要補充大量的能量,但是痛,肚中彷彿有生命。其實,那只是一種降頭。而且恐怖的是,這種降頭下給女人,沒有半分作用,只針對男人。
這降頭術最早,聽說是印度布拉馬普特拉河流域的婦女用來懲罰出軌的丈夫所用。學也好學,其中原理一講就透,並不難——個人竊以為,降頭術之所以秘而不宣,大概也是因為有的太容易,學的人多了,社會秩序就難以維持。
李師傅所中的降頭,才兩個多月,並不顯懷。
講完這一些,李師傅緊緊拉著我的手,死也不肯放,求我救他。他翻來覆去地念叨這兩句,然後又說如果我救了他,他一定在飯店裡好好做事,報答我。我搖搖手說無妨,這種事情,碰見了,就做,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是你最近,又沒有碰到一些奇怪之事?又或者有人來找你跳槽。
李師傅猶豫了一下,說前門倒是有一家飯店過來找他,說讓他去做主廚,但是他沒答應……我問哪家?他說是“八大碗”酒樓。
我點點頭,表示知道。這時小張買回了檳榔,我解開,讓李師傅嚼一個,他說他不敢吃,這東西吃一個,面紅耳赤,會醉,而且還會破壞味覺。我說嚼一個,可以止疼。至於解降的事情,我需要準備一番。他將信將疑,揭開包裝嚼,過一會兒,呼吸都急促了,臉漲得通紅。
我從隨身的揹包中拿出了香灰、紅線和蠟燭,將紅線圍繞著病床打繩結,這繩結有講究,打的是三十六天罡避塵結,能夠鎖住與外界的一切聯絡。我將香灰合水,在他肚皮中塗勻,然後用紅蠟燭,沿著他整個下腹滴蠟,覆滿整個的肚皮,只留有肚臍眼兒。
這叫做鎖氣。
完成好這一切,我出去採購了黑狗下宮血、柴胡、硃砂、柴胡、全蠍、膽南星、益母草等物,託人熬了一碗黑湯。此湯為小功德湯,了斷一切因果。
李師傅喝下,大叫一聲“苦也”,跳下床來,鞋都不曾穿,直奔洗手間。
他待在廁所很久,其間不時有雷鳴之聲傳出,我和小張在外面面面相覷。足足大半個多鐘頭之後,他在裡面呼喊,說好渴,我讓小張進去給他送水,小張進去差一點沒有燻暈,栽倒在地。出來時臉無人色,說太恐怖了,那翔之中,有好多血塊,正中間有一個雞蛋大的肉團,還在蠕動呢……那肉團便是李師傅所中的降物,我囑咐裡面的李師傅,讓他不要把這東西給扔了,要將其焚燒殆盡之後,降頭方能夠化解。說是這麼說,其實我還有一句話沒有講,一定要把下降頭的骯髒物給除掉,才行。
一個多小時之後,李師傅這才晃晃悠悠地出來。
我跟小張交待,李師傅這一回,傷氣失血,需要調養,儘量讓他的家人做些營養高的東西來吃,乳鴿枸杞湯、荔枝大棗湯……這些均可,要像坐月子、流產一樣伺候著,不可大意,不然以後會留下病根,腰痛虛弱。
金蠶蠱對那個肉糰子十分的饞,幾次都想跳出來去吃,我覺得心中犯惡,匆忙離開。
回去的路程中,我在想一件事情,看今天的這個情況,十有八九,是行業競爭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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