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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出現,四個水草鬼便被她的花拳繡腿給輪番踹飛,忒大的勁道,而那三隻古曼童,則像遇見貓的小老鼠,竟然顧不得巴頌的控制,倏然飄到了空中,瑟瑟發抖。巴頌的嘴巴張大得可以讓我看見他的扁桃體,他驚訝失聲:“這是……這是鬼妖?天啊,佛祖在上,這是鬼妖麼?”
小妖朵朵踢完人,長長伸了一個懶腰,用魅惑眾生的嫵媚丹鳳眼瞅了一眼巴頌,不屑地罵了一聲“化外之人”,然後又自顧自地吟起詩來:“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遲遲。忽如一夜去,千年已過了!”
她唱完,伸出粉紅色的舌頭舔了舔蜜色嘴唇,又說好久沒有吃人肉了,好想啊……這渴求的眼神,不住地在我和巴頌的脖子上來回溜達。
巴頌已經往後退了幾步,四個水草鬼擁在他身後,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三個惡鬼古曼童,在空中吱吱地叫喚著,這聲音就像在鬥蛐蛐。我身體一被放開,立刻就往後連滾帶爬地站起來,小心翼翼地看著巴頌和妖化了的朵朵。巴頌看向小妖朵朵的眼神,紅果果地全部都是貪慾,就像當年日本軍部的少壯派軍官,看著肥大的中國地圖。
他舔了舔嘴唇,頭一次向我投來了敬佩眼神:“想不到,你這小子,福緣深厚啊,居然還有個妖化鬼童!”說完,他的大麾又是無風而動,長笑道:“困了給個枕頭,餓了,這不是給我送菜了麼?這次來中國,真的是不虛此行啊,哈哈……”他笑完,口中高念著晦澀難懂的咒語,是泰語,我電視裡看過。
他念著,四個水草鬼又提著鐮刀衝向了我,而三個惡鬼古曼童,雖不願,但是卻不得以被驅使上來,與朵朵糾纏到了一起。
我看著懸空浮立的妖化朵朵,心中劇震,這個狐狸媚子在,那麼我那個可愛懂事的小娃娃朵朵呢?
我做錯了什麼?或者說,朵朵的靈魂已經被這個妖物所煉化了?
巴頌唸咒,而懸空獨立的這芭比娃娃也念起咒來,她一揮手,地上的雜草便是瘋長,一下子就把矮個子水草鬼給纏住不動,寸步難行。鐮刀長,衝在最前面的那個水草鬼將其一下子就伸到我面前來,但是它精力卻還放在了纏著自己的野草上,我猛然出手,輕鬆地奪了過來,反手一割,竟然把這頭被困住的水草鬼頭顱割了下來。
藍色的鮮血四濺,形成了一個小型的噴泉——我愣了,什麼時候咱也變得如此厲害。
一股熱流從我的手心,一直流動到了心臟處。
這時,遠處飛了了數十隻大蜈蚣,似雨箭,似飛蝗,全部都直取巴頌的後心處。我餘光看去,是肥蟲子,這小傢伙終於制服了地上近百千條蜈蚣降靈,然後指揮著朝這邊支援過來。情況似乎朝好的方向靠攏,然而,巴頌要是如此簡單,怎麼會把我和雜毛小道能得如此狼狽呢?
關鍵時刻,巴頌的咒語終於完成了。
第十三章 本以事了,平原又響槍聲
巴頌的咒語已然唸完,然而餘音嫋嫋,依然還在半空中飄蕩。
平地裡突然出現了迴旋的風,冷熱交替,憑空多出許多飄渺虛無的哭聲,數道的黑霧從剛才灑下屍精散的空地上,升騰而出,在這無月亦無星子的黑夜中,旋轉著,用最柔和的力道,將激齤射而來的蜈蚣鏢給卸到一旁去。那蜈蚣甫一落地,還活著,便搖頭晃尾、鼓動節肢四下散開,往地下鑽去,並不願意再來這裡湊熱鬧。
一縷、兩縷、三四縷……十來縷黑霧進體,巴頌的眼神越發的閃亮了,黑得發亮,紅得嚇人,面目越加的猙獰恐怖。特別是他身體上的紋身,最開始只是在脖子上,如今隨著黑霧的蔓延,居然像活過來一樣,像遊蛇、像蚯蚓、像蜈蚣,左右遊竄,將他黝黑的臉孔全部都染成了青黑色,像是從阿修羅道中蹦出來的鬼怪,而這圖案,則是大師的畫作。
這畫作,是一個毗溼拏座下的惡鬼形象,恐怖的眼睛居然有十對,從小即大,只只都彷彿能夠直視人心。
畫作之下,有許多青筋像小蟲子一樣蠕動,生機勃勃,孕育著澎湃的力量。
以降頭師的肉身為容器,請神為降,以頭祭之。
這是一門不計入正史的恐怖降頭術,只在少數降頭師圈子中做流傳,隱秘,據說在儀式中能夠與所請的神靈(也許是魔鬼)作交易,以自己數年的生命為代價,獲得力量,殺死對手——“請神降”。這門降法與其它降頭術不同的是,他並不是運用藥力、精神和宏觀聯絡的方法,來達成殺死對方的目的;而是,用契約精神,與神(或者說魔鬼)作交易,作用於自身。
從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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