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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黑霧觸手即滑,像粘稠的鼻涕,或者章魚魷魚之類的軟體動物。
我一下子就想起了在八卦鎖魂陣中遇見的那白色霧靄的觸感,兩者是如此的神似,這有什麼聯絡麼?那黑霧墓靈一被我捉住,便瘋狂扭曲,不停地滾動,周身的黑霧似實體,幻化出了許多蛇頭,張大了滿是尖銳牙齒的嘴,狠狠地噬咬我的手掌和胳膊,我疼,感覺這劇烈的疼痛沿著骨髓,一直蔓延到大腦神經中樞。
自進墓就在我體內躲著的金蠶蠱,此刻終於反抗了,我能夠感覺從臍下三寸的下丹田中,有源源不斷的熱力傳導而來,蔓延至我的雙手,將我的雙掌變得更加灼熱。
金蠶蠱不現身,大概是被這陣法所壓制,但是它在我身體裡,卻發揮著更大的作用。
我的雙手變成了金色,間雜紅光,黑霧墓靈被灼燒得翻滾扭曲,不成模樣。它的力道十分的大,讓我記起了小時候去田裡面捉魚,有一回捉到一個“老口”(大魚的意思),那掙扎的力道,幾乎能夠讓我撅倒在泥地裡。
雜毛小道和三叔都出現在我旁邊,默默地看著,然後念超度咒語,是《登隱真訣》。 三叔還跳起了禹步,唯恐咒語度化不了這魔頭邪物。
所有的黑霧都離開了朵朵的靈體,她軟軟地滑落下來,雜毛小道蹲在地上,把她扶起。我念一聲“鏢”字作引子,又反覆地念“降三世明王心咒”,手中這黑霧墓靈掙扎的力道漸漸地減緩,變平和,雜毛小道扶著不斷顫抖的朵朵,蹲立著,心中有些不安,說這陰陽兩儀無象陣,傳說能夠顛倒黑白,轉換空間,怎麼這麼簡單的幾句《洞玄靈寶五感文》,便破了?這太奇怪了啊,以訛傳訛麼?
若如此,這陣法哪裡來的這麼大名氣?
他說著,從巨石鼎中又撲騰出一道黑影來,立在鼎沿上,灑落許多灰塵,把我們三人嚇了一大跳。我定睛一看,靠,原來是虎皮貓大人這隻肥鸚鵡,我說怎麼進來一路都沒看到它出現,原來是鑽到了這裡來。只見它嘎嘎地笑,說小道士,你真的以為事情有這麼順利?要不是大人我早早埋伏於這陣眼,動了手腳,這墓靈定然用這陰陽兩儀無象陣,玩死你們丫的,爽翻你們!
三叔對這隻肥母雞一樣的傢伙倒是恭謹,抱拳為禮,說自進來就沒見大人,倒是擔心得很。
虎皮貓大人叫我先別唸咒,這鬼物對我們沒用,對它倒是大補之物。然後跟三叔講,它一進來,就感覺這地方邪門得很,像是千年前的耶朗宗國祭殿的建築格局,而且還有靈體存在,往右,那是老四被困的地方,若無墓靈在,破解簡單得很,於是它便直搗龍巢,前來與這墓靈主體纏鬥。
這墓靈也是機靈,不與它虎皮貓大人做正面交鋒,偏偏喜歡四處躲閃。它便斂息藏於陣眼之內,伺機行動。果不出其所料,緊急時刻,它終於一錘定音,收得如此神效,嘎嘎嘎,這一切,都是它的功勞,小子們,記住啦!
本來我們還很驚喜的,可是它這一番言語之後,我們都是一臉的不信任。
這扁毛畜牲,真能扯。
說完話,虎皮貓大人飛下來,落在我的胳膊上,爪子抓緊,然後伸過鳥嘴來啄我手中的黑霧墓靈。
它一邊啄一邊誇耀,說這小東西,集“祀神”的正氣和“活祭”的惡毒於一體,本無意識,只有責任,在這墓中渾渾噩噩近千年,也沒有個長進,只知道將進來的人弄死。
看看那逃出去的陵墓工匠,看看這些盜墓賊,都是它的傑作。
它若給朵朵享有,必是劇毒之物;不過,對於我虎皮貓大人,這小魔頭,可真的是美味佳餚了。
它啄著,鳥喙上的鼻孔還在吸菸一般吸食著霧氣。
那黑霧墓靈被它這麼一番吃食,吱吱地叫,瑟瑟發抖,然後悲鳴,空氣中震盪出一些話語,雄渾,高亢,然而我們卻不知所言。 虎皮貓大人吃得暢快,一邊嚼一邊說,它在威脅我們,需要我翻譯一下麼?話說,我以前——我是說很久以前,還在洞庭湖畔認識一個傢伙,也會說苗話:嗯,它說,它是神農眼中偉大的鎮壓靈體,是鎮壓深淵的守門人,不要吃它,吃了它,我們會後悔的——瞧瞧,這威脅,多麼軟弱無力啊,就像個小女孩兒……虎皮貓大人便這麼一邊講,一邊吃,鬼知道它是怎麼把這些霧氣給吞進的肚子,然而,我突然莫名其妙地有一種不祥的感覺,一股涼嗖嗖的寒意遊離上了我的背,冷漠、龐大、蒼涼。我回轉過頭來,看向了雜毛小道和三叔,能夠從他們的眼裡,看出同樣的擔心來。
我手中的霧氣消散,虎皮貓大人終於吃完了,它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