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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嘶吼著從崖上奔過,狠狠撞在山石上,似乎要讓某些猛烈的力度,撞出帶血的不甘的悲憤。
新墳靜默,墳上黃土平整,跪在最前面紀羽慢慢用手撿盡沙石,突然開口,低低的唱:
“黑山莽莽,風雷泱泱,在彼歸來,哀我兒郎……”
“在彼歸來,哀我兒郎……”剩下的騎兵都低低唱起,低沉而渾厚的聲音,在墳頭上悠悠旋開,散在崖頂的晚風中。
那些屬於逝去的人們的輓歌,永久留在了長瀚山脈的西子崖端,日復一日的飄蕩,呼應著這個時代最為隱秘最為悲壯的死境逃亡。
戰北野的目光,最後落在了遙遙相對的孟扶搖臉上。
少女眼底的淚光比星光更亮,照見他心底那些熊熊燃燒的火焰,那火焰如此猛烈的舔噬著他的全部意志和靈魂,他聽見自己的全身血液奔騰嚎叫的聲音。
他看著她,慢慢開口,鳥黑的目光如深黑的夜色罩滿這四海宇宙。
他說:
“扶搖。”
“嗯。”
“你且等著,天煞之死。”
……
天煞千秋七年春,天煞烈王戰北野在長瀚山脈平谷峰遇襲,被逼潛入號稱“死亡之林”從無人可以全身而出的長瀚密林,所有人都以為他必死無疑,然而數日後他竟然神奇自長瀚山脈西端出現,三日夜間穿越千里山脈,沒有人知道他是如何渡越那片死亡地帶,這成為天煞烈王此生永遠不曾為人所知的秘密。
也正是這一事件,開啟了天煞國另一個新的時代,那一個時代裡,最優秀的男子和最優秀的女子齊聚七國風雲舞臺,上演了一出又一出變幻千端的傳奇。
在歷史關於天煞烈王這段經歷的記載裡,只是寥寥幾句“千秋七年,春,王奔於野,三日後出。”沒有人知道,十三字的歷程裡記載了多少血淚辛酸和驚心動魄,沒有人知道,十三字歷程裡,有一個少女的身影,伴隨著那些平淡而暗含疼痛的字眼一起存在。
時代的巨輪緩緩轉動,碾過那些蠢蠢欲動的陰謀算計,碾過天煞即將如故紙一般褶皺縱橫的未來。
千秋七年,天煞,誰的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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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完。
下一卷,《天煞雄主》。
天煞雄主 第一章 雙蓮之會
時間在一視同仁的向前行走,不因國域區分而有所不同,這是天煞千秋七年暮春,這也是無極聖德十六年的暮春。
這一年暮春,有人在天煞長瀚山脈中和諸般毒物粽子搏鬥,一次次死裡逃生;有人在微笑品茶,泛舟湖上,共佳人麗婢,賞湖光山色。
翠湖輕舟之上,重重絲幕中,眉目秀麗的嬌童秀女各執管竹絲絃怡然彈奏,悠悠清音,同白玉茶盞裡嫋嫋淡香、湖間氤氳的霧氣交融在一起。
水光粼粼,映得人眉目盪漾,一方淺紫鑲暗銀龍紋衣袖拂過花梨小几桌面,輕輕執了壺斟茶,執壺的手指纖長。
“這霜葉茶,是我無極霜山特產,茶樹生於峭壁之上,經霜猶綠,入水不沉,再以氓山玉湖之水三煎三沸,取其清、幽、醇、淨……公主請嘗。”
白玉茶盞碧水幽沉,映照出主人完美得無懈可擊的笑容,輕衣緩帶閒坐舟中的主人,輕輕將茶盞推過去,一邊等候的侍童跪接了,走下幾步,在座下主客半尺距離處恰到好處的停住,高舉過頭。
完全的尊崇備至,皇家禮儀。
左側客位,同樣保養精緻、纖長如玉的手指,拈起茶盞,以袖掩口淺淺一啜,隨即輕輕放下,笑道,“果然是好,輕浮美妙,餘韻不絕,深得茶家精髓,若非本宮是修行之人,只怕也要貪戀這般口舌之妙了。”
她撩起眼波,含笑一顧上座,眼底微微流露出一絲失望,只是那波光轉瞬即逝,快得像根本沒有出現過。
佛蓮公主,一朵蓮花般穩穩端坐,姿態嫻雅。
“公主遠道而來,一路可順當?”主人自然是長孫無極,正微笑相詢,神情殷殷,“本宮失禮,竟然未曾令禮部接得公主。”
“本宮遊走大陸參拜名山古剎,來無極不過是順路,”佛蓮微笑,“不敢勞動貴國有司,太子費心了。”
“話雖如此,公主護衛不多,安全堪虞。”長孫無極低頭仔細的親自用沸水洗壺,手指在溫熱的杯身上輕柔的轉動,淡淡道,“我無極雖然治下民風尚可,但也難免有些強虜盜賊之輩出沒於道,難得公主只這幾位本國護衛,便能迢迢遠路安然行來,實在令人慶幸之餘,不免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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