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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低低道,“我已忍耐了他很久,我也已經給了他最後的機會,然而我讓一步,人進十丈……甚至觸著了我的底線……對不住,母后,我不想揹負罪孽,但有些不知進退的人,逼得我不得不背。”
“你也在逼我死。”元皇后也冷靜下來,將琺琅護甲斷裂的手指,慢慢擱上自己的咽喉,對著元昭詡露出一個平靜而森然的笑容,“無極,你莫要後悔。”
“用斷裂的指甲自殺麼?”長孫無極微笑著,淡淡道,“上次是碎花瓶,再上次是杏仁汁,娘娘,您真是花樣百出。”
他不再看元皇后,仰首對遠遠俯首站在一邊,不敢抬頭看這對天家母子的護衛喚了一聲,“送娘娘去休息!”轉身就走。
他剛走幾步,迎面匆匆過來總督,滿面是汗,面色慘白的附在長孫無極耳邊低低說了幾句,孟扶搖隱約聽見“自盡”之類的字眼,心中不由一緊,抬眼看長孫無極,他臉上笑意盡去,目光裡翻卷起洶湧而暗黑的潮,孟扶搖靠著他的手,便覺得他指尖冰涼,身後元皇后似也感應到什麼,快步追了上來,問,“發生了什麼事?”
長孫無極頭也不回,道,“送娘娘回去!”
護衛們猶疑著過去,身後元皇后果然厲聲道,“退下!這裡有你們多事的地方?本宮要來便來,要走便走,看誰能動著本宮!”
長孫無極回眸,一笑道,“是,娘娘,沒人能動著您,您愛做什麼,大可以去做什麼,但是兒臣提醒您一句,兒臣還是有可以動得著的人的,您動得讓兒臣不安了,兒臣便只好直接解決那個禍亂之源,您看著辦吧。”
“你!”
長孫無極已經拉著孟扶搖走開,孟扶搖走到長廊中段忍不住回首,便見那華豔而高貴的女子,渾身發抖的立在長廊中央,那一抹濃重逼人的明黃色,這般遠看去卻突然多了幾分衰弱和憔悴,如一片即將枯萎的葉子,無助飄落金玉滿堂的華美宮闕。
孟扶搖一聲嘆息響在心底,這就是天家母子,這就是皇族生活,爾虞我詐,針鋒相對,殺機暗隱,冷漠無情,她一直以為,作為五洲大陸地位最高的獨生皇子,十五歲便監國輔政的長孫無極,必然是父皇母后唯一的驕傲和榮光,無極皇族這一家也必然是五洲皇族中最為和美融洽的一家,卻不曾想到,母子之間竟然裂痕深深齟齬重重,兩人的對談寒意逼人,聽得她這個外人汗毛倒豎,這宮闕千層樓閣萬處,到底掩蓋了多少皇家不能說的秘密?
德王和皇后,關係不一般吧?
長孫無極是因此,才對德王網開一面的嗎?
她竟然在無意中,得罪了長孫無極的老媽,看人家恨不得剝了她了皮的眼神,孟扶搖就覺得悲哀,得罪大神不要緊,得罪大嬸後果嚴重啊啊啊……
……
長孫無極越走越快,他淡紫色的衣衫在早春一片瑩綠中風般拂過,像一朵走得飛快的軟雲,孟扶搖盯著他的步子,心裡隱隱不安,她認識他以來,這人從來都是從容淡定風雨不驚的,失態失措似乎和他絕緣,然而這一刻,看著他明顯被內心複雜情緒衝擊得有些快而不穩的步子,孟扶搖有些發怔。
發生了什麼事,會令他如此震驚呢?
兩人跟著總督一路向後院走,越走越偏僻越走人越少,直到一排下人房前停下,這些房子看起來普通,外面還晾曬著花花綠綠布衣,三人從布衣中間穿過去,總督開了第三間屋子的門,門一推,一股沉重的生鐵味道撲面而來,室內光線黑沉黝黯,乍一看用具普通,然而孟扶搖的目光,已經落在了一張普通的油燈上。
果然總督上前,手伸進燈帽之中一提,西牆轟隆隆提起,總督躬著身一讓,卻不敢再前進一步,站在那道深深的階梯下面,滿面大汗的躬下身去。
無意中撞見皇室機密,總督只覺得大事不妙,看著孟扶搖傻兮兮的一路跟著,那眼神就像看只即將邁入屠宰場的呆頭鵝。
呆頭鵝自己毫無自覺,跟著長孫無極一路沿著鐵階梯下去,還好客氣的問總督,“您不帶路麼?”
總督抹一把汗,暗罵哪裡來的二百五,連連道,“下官在此為殿下守門……”
長孫無極頭也不回擺了擺手,暗門隆隆閉合,更重的鐵鏽氣味逼來,隱約還有些更為森涼刺鼻的味道,那味道孟扶搖熟悉得很,她怔了怔,掌心一涼。
階梯一路向下,兩人快捷的步子踏在鐵梯上嗒嗒直響,悠悠遠遠的傳開去,除此之外再無任何聲息,這裡死寂、森冷、黑暗,空曠,像生命的永恆眠床,像埋葬了無數死人的陵墓。
長孫無極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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