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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機中軍立潰,各赴七里澗逃生,死者如積,澗水為之不流,部下大將賈稜等十六人皆遭陷沒。
孟玖得知孟超陣亡,懷恨陸機,即向成都王譖道:“陸機陰持兩端,軍不速決。今以二十萬眾對敵萬餘,不勝反敗,必是私通長沙王,心懷異志。”成都王即召牽秀、王闡、郝昌、公師籓等將來問,眾人皆為孟玖所用,又恐見罪,於是共證陸機謀反。成都王大怒,遂令牽秀去收陸機。參軍王彰諫道:“今日之舉,強弱異勢。庸人猶知必克,況陸機之明達乎?但陸機吳人,殿下用之太過,北土舊將皆疾之耳。”成都王不從。陸機忽聞牽秀率兵到,自知不能免死,嘆道:“自吳朝傾覆,我兄弟宗族蒙國重恩,入侍帷幄,出剖符竹。成都王授我以重任,辭不獲已。今日受誅,豈非命也?”於是自去戎服,著白袷,與牽秀從容相見,臨死長嘆:“華亭鶴唳,豈可復聞乎?”即被牽秀殺于軍中,時年四十三歲。孟玖又道:“清河內史、右司馬陸雲,陸機之弟,坐罪當誅。”成都王於是又殺陸雲,滅陸機三族。是日,昏霧晝合,大風折木,平地尺雪,士卒多以為二陸冤死,痛哭流涕。陸機司馬孫拯,為陸機鳴冤。孟玖大怒,收之下獄,拷掠數百,以至兩踝露骨,終不屈服。獄吏知孫拯義烈,勸道:“二陸之枉,誰不知之,君可不愛身乎?”孫拯仰天嘆道:“陸君兄弟,世之奇士,吾蒙知愛,今既不能救其死,復忍相誣乎?”孫拯門人費慈、宰意二人前去獄中鳴冤。孫拯責道:“我義不負二陸,死乃我分;卿等何為如此?”二人道:“君既不負二陸,僕又安可負君?”孟玖等知孫拯不可屈服,遂令獄吏詐作孫拯供辭,呈示成都王。成都王既殺陸機,常有悔意,及見孫拯供辭,大喜,與孟玖等道:“非卿等之忠,不能窮此奸也。”又滅孫拯三族,並斬費慈、宰意。親統其軍進屯河南,阻清水為壘,傳令張方進逼西明門。
卻說司馬乂見張方逼城,即請晉帝出御軍前,大叫:“聖上在此,誰敢向前?”張方軍士望見乘輿麾蓋,知是天子所在,紛紛退走。司馬乂乘勢掩殺,張方大敗,喪兵五千,退屯十三里橋。其眾大懼,議欲夜遁。張方道:“勝敗乃兵家常事,今雖一敗,不足為慮。況古之善用兵者,往往因敗為成,今我更前作壘,出其不意,此奇策也。”趁夜潛進,離洛城七里,築壘數重,又運入糧草無數,堆積如山,傳令:“只需固守,不可出戰,待城中糧盡,必不攻自破。”次日一早,城兵忽見西明門外堅壘數重,急報司馬乂。司馬乂大驚,登城來看,果見城外營壘逼城,即率軍出城挑戰,張方皆固壘不出。司馬乂無奈退軍,張方則開壘來襲。待司馬乂回頭再要戰時,張方又退回壘中。司馬乂求戰不得,遂召百官商議。
王衍道:“成都王因受河間王迷惑,不樂殿下獨掌朝政,故來爭權。殿下若效周、召分陝故事,以成都王為北州伯,殿下自為南州伯,量成都王必念手足之情,可辭說而釋。成都王若退,張方不足為慮。”司馬乂道:“我雖掌朝,並不獨裁,每有大政,先向聖上稟奏,又遣使者去鄴城諮商,然後施行。若果能罷兵息怨,國家之福;分陝而居,也是美事。”遂使王衍出城去說。司馬穎道:“請斬皇甫商首級,則我引兵還鄴。”王衍回報,司馬乂也不從。司馬穎遂令逼城。張方又決千金堨,以致京城水碓皆涸,只好徵調王公奴婢,以手舂米,以供軍需。又徵城中十三歲以上男子皆服勞役,發奴助兵。公私窮踧,米石萬錢。詔命所行,一城而已。驃騎主簿范陽祖逖進計道:“雍州刺史劉沈,忠義果毅,雍州兵力足制河間,今宜啟奏聖上,作詔與沈,使發兵襲顒。顒窘急,必召張方以自救,此良策也。”司馬乂從之,奏明天子,遣使去訖。
時值冬末,轉瞬便到太安三年春初。洛陽被困數月,糧食日窘,城中大飢。司馬乂與士卒同食粗糲,甘苦與共。因此將士雖然疲弊,而鬥志不衰,皆願效死。張方糧草將盡,卻見城中士氣不減,料難攻下;又忽聞雍州刺史劉沈招集七郡之眾進攻長安,遂欲退軍。不料城中忽生意外之變:司空、東海王司馬越忽然反戈,擒了司馬乂,遣使出城,來與二軍言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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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集 司馬越兵敗蕩陰 劉元海計出鄴城
原來司馬越,字元超,乃司馬懿之弟司馬馗之孫,高密王司馬泰之次子。時司馬越因見城中無糧,以為必敗,遂與殿中諸將及三部司馬謀道:“今內無糧草,外無救兵,一旦城破,外兵湧入,必遭酷虐,不如收廢長沙,以使二王退兵。”諸將皆從,趁夜闖入中軍帳中,擒了司馬乂。司馬乂驚道:“諸卿何故?”司馬越道:“今二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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