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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索綠珠一人,不知誰是?”石崇勃然變色道:“綠珠是我愛妾,豈得相贈?”來使道:“孫令公已放言,若肯以綠珠見贈,當起復君侯官職。”石崇怒道:“我寧失官職,不失綠珠!”來使道:“君侯博古通今,察遠照邇,孫令公之暴,君侯已知,願加三思,勿使噬臍無及!”石崇道:“汝之愛妾肯送人否?再勿多言。”傳命送客。使者出而又回,再勸石崇,石崇堅決不從,使者遂回,報與孫秀。孫秀大怒,自此便有殺石崇之心。
卻說淮南王司馬允,字欽度,性沉毅,時為驃騎將軍,領中護軍,他料趙王、孫秀必有異志,遂於府中密養死士,以備討逆。趙王、孫秀深為忌憚,遂轉司馬允為太尉,外示優崇,實要奪他兵權。司馬允稱疾不拜。孫秀即遣御史劉機來逼,收其官屬以下,劾以拒詔,大逆不敬。司馬允取視詔書,卻是孫秀手書,不由大怒,叱道:“孫秀何人,敢傳偽詔?”拔劍來殺劉機,劉機大駭,狂奔而出,隨從令史二人走避不及,皆為所殺。司馬允遂即率淮南國兵及帳下七百人直出府外,振臂大呼道:“趙王造反,我將討之,有從我者請左袒!”於是歸之者甚眾,齊來進攻相府。
趙王大驚,急令孫秀出戰。司馬允所部多是淮南奇俠劍客,兵將皆精,戰不數合,孫秀大敗,喪兵千餘,退回相府拒守。司馬允遂於承華門前結陣,弓弩齊發,飛矢如雨。相府內外狼奔豕突,死傷累累。趙王無處可避,正見主書司馬畦在側,將他一把拖來身前遮蔽,立時,司馬畦身中數箭而死。正惶駭間,孫秀率領十數甲兵,持盾趕來,將趙王護至一棵大柏樹後,才算脫了險境。
二王便於相府前大戰,自辰至未,相持不下。太尉陳準遂向晉帝司馬衷進言道:“二王相爭,於國不利,宜遣使持白虎幡出與二王解鬥。”――晉朝設有白虎、騶虞二幡:白虎為催戰幡,騶虞為解鬥幡。陳準欲助淮南王,故而反說。司馬衷不知其中奧妙,即令司馬督伏胤率禁兵四百騎,持白虎幡出宮。路過門下省,正遇趙王之子司馬虔。司馬虔攔路問道:“將軍何往?”伏胤道:“為二王解鬥。”司馬虔道:“將軍手持白虎幡,怎說是解鬥?”伏胤道:“奉旨而行,其餘不知。”司馬虔大驚道:“此幡若出,相府之兵必以為淮南之攻相府,乃出聖上之命,如此,府兵懈於拒守,我父命必休矣!”急將伏胤邀入省中,許言道:“將軍若能維護我家,富貴當與卿共之,誓不失言!”伏胤於是轉意,應道:“殿下放心,臣自有斬淮南王之計,必不負相王也。”當即辭出,馳往承華門,徑來司馬允陣前,手持空板,詐言道:“奉詔來助淮南王殿下!”司馬允見他手持笏版,口稱詔命來助,大喜,即令開陣,放入伏胤,下馬受詔。伏胤驟馬直入,趁司馬允不備,舞起大刀,將他斬成兩段。又喝其兵道:“淮南王擅兵作亂,罪在不赦,汝等不走,欲待滅族邪?”淮南國兵大駭,不知所措,忽見相府內,孫秀、司馬虔大率府兵殺出,群龍無首,立時奔散。
趙王遂拜伏胤為大將軍;收捕淮南同黨,殺其三子,坐罪被夷滅者數千人。陳準憂懼而死。孫秀道:“石崇、潘岳,皆與淮南同謀,其罪當誅!”即遣兵將去拿二人。――原來,孫秀曾為潘岳小吏,因狡黠輕狂,數曾遭潘岳鞭撻。後來孫秀髮跡,而潘岳遭貶,一日,潘岳在省中遇見孫秀,遂問:“孫令公,還記得往日周旋否?”孫秀道:“中心藏之,何日忘之?”潘岳遂知不得免難。此時,被孫秀得了機會,故要殺潘岳洩憤。
卻說當日,石崇與綠珠正遊於園中,忽見園丁倉惶來報:“孫秀誣大人與淮南王同謀,派兵來捉大人,已入園了!”石崇大驚,與綠珠道:“我今為汝獲罪矣!”綠珠泣道:“妾本漁家女,幸得君侯愛顧,榮寵已極,無以為報,今君侯既然為妾獲罪,妾願效死君前,豈願奉事二姓,為君蒙羞?”說罷,搶步臨軒,躍樓飛身而下。石崇大驚,攔已不及,眼見綠珠墜落,頭破血流而死。後世杜牧有詩嘆道:
繁華事散逐香塵,流水無情草自春。日暮東風怨啼鳥,落花猶似墜樓人。
石崇搶步下樓,緊抱綠珠,流涕痛哭道:“我罪不過流徙交廣,卿又何須如此?”說時,甲兵已到,便將石崇押往東市。石崇方知要被處斬,嘆道:“奴輩利我家財!”押吏道:“知財為禍,何不早散之?”石崇不能答,及至東市,潘岳也被押到,便道:“安仁,卿亦遭禍邪?”潘岳道:“可謂‘白首同所歸’矣。”於是一齊被害,誅及三族,家財巨億,皆被籍沒。
話分兩頭。卻說氐人齊萬年先在秦、雍起兵,大鬧關右,歷時數年之久,又兼關中連年荒旱,米一石值萬錢,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