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部分(第3/4 頁)
牛、羊、驢、馬,活燖雞、豚、鵝、鴨,縱之殿前,數十為群,並剝人面皮,使之歌舞;牲畜、刑人哀號慘絕,苻生高坐大殿,淫笑大樂。曾問左右:“朕自君臨天下,汝等在外有何所聞?”有人答道:“聖明宰世,賞罰明當,天下唯歌太平。”苻生怒道:“汝媚我也!”拉出殿外殺了。它日又問,有人即改口道:“陛下刑罰微過。”苻生又怒道:“汝謗我也!”也令拉出殿外殺了。
時群臣奏道:“自去春以來,潼關之西,至於長安,虎狼為暴。晝則繼道,夜則髮屋,不食六畜,專務食人,凡殺七百餘人。民廢耕桑,相聚邑居,而虎狼為害不息。請陛下為民祈神禳災。”苻生乃獰笑道:“野獸飢則食人,飽當自止,何禳之有!且天豈不愛民哉,正以犯罪者多,故助朕殺之耳!”群臣愕然。左光祿大夫強平,乃強太后之弟、苻生之親舅,再諫道:“天降災異,也因人禍之故。望陛下愛民事神,崇德修身,方能上弭災祲,下息奸回。”苻生大怒,叱道:“汝為國舅,狂悖如此,道我不能殺汝邪?”持鑿下殿,揪住強平,一鑿鑿入其頂,強平當即腦漿迸裂而死。強太后得知,恨子無道,當即氣絕。於是朝野紛議。苻生越怒,下詔道:
朕受皇天之命,承祖宗之業,君臨萬邦;嗣統以來,有何不善?而謗瀆之聲佈滿天下!殺不過千,而謂之殘虐!行者比肩,未足為稀。方當峻刑極罰,復奈朕何!
於是人情危駭,道路以目,群臣得保一日,如度十年。苻生自此,更加荒暴,飲酒不分晝夜,或連月不出,奏事不省,往往寢落;或醉中決事,賞罰無準,乘醉殺人。勳舊親戚,誅之殆盡,群臣得保一日,如度十年。
卻說涼王張祚,既已得志,先殺張重華妃裴氏,隨後又殺謝艾,淫虐無道,上下怨憤。桓溫入關伐秦,王擢即遣使去告張祚:“桓溫極善用兵,其志難測。恐破秦之後,或有入涼之意,應先自去王號,以免自取其禍。”張祚大懼,遂欲西走敦煌。後見桓溫退軍,張祚乃止,遂疑王擢叛己,即以牛霸為秦州刺史,率兵來襲王擢。王擢大敗,於是降秦。驍騎將軍敦煌宋混,因與張祚有隙,懼禍西走。張祚又忌河州刺史張瓘強盛,恐其不附,又遣其將易揣、張玲率步騎一萬三千去襲張瓘。張瓘早有準備,擊其於半渡,易揣、張玲大敗,單騎逃還。張瓘即傳檄州郡,起兵向姑藏,要廢張祚。宋混得知,也即起義,與其弟宋澄合眾一萬,迴向姑臧。
張祚大懼,急召尉緝、趙長問策。趙長道:“張瓘、宋混皆揚言要復涼寧侯,當即殺之,涼寧侯既沒,張瓘、宋混便無從舉兵了。”張祚於是即殺張曜靈於東苑,埋於沙坑,對外宣言,張曜靈為暴病身亡,諡為哀公。哪知欲蓋彌彰,宋混等越加有詞,即為張曜靈發哀,麾軍直抵城外。趙長又道:“張瓘弟張琚正在城中,恐為內應,宜即除之。”即率軍士來殺張琚。張琚得知,即招市民數百自衛,喝軍人道:“張祚無道,我兄大軍已到城東,敢舉兵仗者誅三族!”軍人皆不敢動,一時皆散。張琚即令開啟西門,放入宋混大軍。張祚按劍殿上,叱左右力戰。左右皆逃散。張祚、趙長等皆被殺。宋混令梟其首,宣示內外,暴屍道左,城內皆稱萬歲。張瓘隨後入城,遂立張曜靈之弟張玄靚為涼王,自為使持節、都督中外諸軍事、尚書令、涼州牧、張掖郡公,以宋混為尚書僕射。除去和平年號,複稱建興四十三年。時張玄靚年僅七歲,涼州大政遂由張瓘掌握。於是隴西李儼又不服,佔據枹罕、大夏、武始等郡而反。――涼州又亂。
�早有訊息報入長安,苻生大喜,便要出兵取涼。趙韶、董榮大驚,急入奏道:“陛下嗣位未久,朝野未服,不可輕出,一旦變生肘腋,悔之晚矣!且我剛遭桓溫侵略,瘡傷未夷,將士厭戰,兼之連年蝗旱,農作無收,國中飢困,涼州即有可趁之機,此時亦未可伐也。”苻生道:“失此良機,豈不可惜?”董榮道:“陛下既有意,何不遣辯士去姑藏,說張瓘來降?成則大喜,不成也無害於我。”苻生問:“誰可為使?”董容道:“徵東大將軍、晉王苻柳參軍閻負、梁殊皆舌辯之士,足當此任。”苻生遂下詔令,去蒲阪調閻負、梁殊二人出使涼州。二人得令,即赴涼州;待到姑藏,徑去謙光殿,拜見張瓘。
張瓘冷冷道:“我乃晉臣;臣無境外之交,二君何以來辱?”二人道:“大秦與涼相鄰,雖山河阻絕,但風俗相通,道路相接,晉王不欲使羊、陸二公獨美於前,思與張王齊曜大明,交玉帛之好,兼與郡公同金蘭之契,是以不遠而來,君何怪焉?”
張瓘道:“羊、陸一時之事,亦非純臣之義。我涼州盡忠事晉,於今已經六世。今若與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