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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人獨有的唯唯諾諾、膽小謹慎的性格救了謝叔叔的命,使他這個曾經留學美國的“反動技術權威”被第一個解放出來。當然,客觀的大環境也是他最先走出“牛洞”的原因之一。那時,棗莊地區的煤質好,而且擔負著支援越南的任務。一有命令下來,上上下下齊動員,名曰創高產,包括機關幹部在內的只要是能挖煤的,統統下井。棗西礦不大,但每次都要承擔300噸以上的重任。
“你是反動技術權威嗎?”造反派常常呵斥謝叔叔。
“我希(是),我希(是)……”
“你舔過美帝國主義的腚眼嗎?”漸漸地,呵斥摻進了嬉笑。
“甜(舔)過,甜(舔)過。”
“你反對毛主席嗎?”
“過去緩(反)過,現界(在)不敢了……”
“世界上你和誰最親?”
“活(和)毛主席最親,林副主席第二親。”
“會背老三篇嗎?”
“會背,還會背《南京政府向何處去》。”於是,不等造反派同意,他就背了起來。謝叔叔腦瓜特別好使,常常是一字不差。有段時間裡,造反派逗他背毛澤東著作,成了“牛洞”最主要的消遣方式。
憑著這股“傻勁”,謝叔叔很快得到了解放。“文革”後期,局勢稍微平緩後,他就調到礦務局任了全域性的工程師。改革開放後,他青春煥發,又幫著棗莊局在滕州一帶開了兩座礦。他退休後,礦務局又回聘他幹了幾年。直到1990年,他才去香港和家人團聚安度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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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我父親的新材料很快就到了棗西礦,劉振學等人竟然挺高興。開會的時候,劉振學說:“看來王世蔭的歷史問題是不存在的,正好,上頭又批評我們在解放老幹部的問題走得太慢,現在行了,我們可以藉機解放他……”
談話是很隆重的。劉振學讓人把我爸爸請到了礦革委的辦公室裡,十分客氣地說:“王礦長,看來是誤會了。關於你歷史上加入軍統的問題是不存在的。我們決定解放你,讓你作為老幹部的代表參加礦革委的工作,任副主任,分管行政及後勤。怎麼……”
“官復原職?”我爸爸竟是一聲冷笑。
劉振學看出苗頭不對:“怎麼?你的意思是……”
“我沒別的意思。”我爸爸鄭重其事地說道,“我只是說事情不能就這幾句話就完了。礦上必須給我召開平反大會,公開宣佈平反決定。否則,我拒絕重新工作。”
瞧,這就是我爸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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