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部分(第1/4 頁)
不過這兩個禮節完成之後,後面的“納吉”便要表面上顯得慎重一些——如果進入了納吉,那就意味著事情原則上已經定下來了,然後要敲定黃道吉日辦事。於是理所當然地,楊廣和蕭妃都勸蕭銑,在問名之禮後的次日,與楊潔穎一併懇請入宮侍疾,探望一下獨孤皇后。
當然,蕭銑使用的身份,仍然是蕭妃的侄兒,是以兒媳家的晚輩親眷探望婆婆的禮法,去求見獨孤皇后、侍奉湯藥的。這樣的藉口,當然不會有任何問題。
八月初九這天,蕭銑與楊潔穎也沒有座轎子,只是帶著護衛侍從,一前一後策馬出城上山,直奔大興城外的仁壽宮。獨孤皇后自從染病以來,就一直在仁壽宮避暑靜養,如今雖然天氣已經轉涼,卻病情重到了不宜移動的程度。
……
“孩兒給皇祖母/皇后娘娘請安。”
蕭銑和楊潔穎錯開半個身位的前後距離,互相之間相隔一丈,在獨孤皇后的病榻前跪下行禮。隨後膝行而前,蕭銑接過獨孤皇后身邊宮女手裡放著藥盞子的托盤,而楊潔穎則拿過銀挑子。
這還是蕭銑第一次見到皇后獨孤伽羅。他入朝為官數年,楊堅都見了五次以上了,但是後宮的后妃,卻是一個抖沒見過,包括皇后在內。如今在他眼中的,只看到一個已經要六十歲了、垂垂老矣的老婆子。雖然梳妝的宮女依然盡力把滿頭華髮往後梳,好讓面上的皺紋舒展開一些,然而在病魔和歲月的折騰下,這些都不過是蚍蜉撼樹的無用功。
沒有人敵得過生老病死,人唯一能夠選擇的,或許只有離開這個世界時,究竟選擇驚恐、畏懼,還是豁達,坦然。
“咳咳……是穎兒啊,過來,讓皇祖母看看……都十六的孩子了,也是你父王忙於國事,耽誤了你,唉,世上哪有他這樣當爹的,一輩子就一個女兒,還這麼不當回事兒。”
楊潔穎聽得眼圈自然而然就紅了,蕭銑也不知道該如何表現,只能是把頭低得更低,擠出一些悲慼的神色,無聲無息那種。說實話他和獨孤皇后真不熟,要有啥代入感很不容易,或許,唯一一點應該感謝的地方,便是獨孤皇后這輩子一直力挺二兒子楊廣當太子,在這件事兒上出了大力,如果將來蕭銑真有機會取而代之的話,獨孤皇后當居首功。
這麼一想,似乎這個奄奄一息的老婆子也變得親切了一些。
獨孤皇后顯然事先並沒有得到人給信兒,不知道楊潔穎和蕭銑今天來的真實目的,還當他們只是純來探病,所以有一搭沒一搭先扯著楊潔穎說了一會兒,直到聲嘶氣喘才消停一些。事實上,這種事情如果不是當事人親自來請示,而是讓人提前轉告的話,也著實不禮貌——和尊長說婚事,那是商量,而非通知,派人提前知會一聲,那算是什麼道理。
半晌,老眼昏花的獨孤皇后終於注意到了蕭銑。
“你便是……採蘅的孃家侄兒麼?倒是一表人才,嗯,你們老蕭家,都是一表人才。當年你那六叔,本宮看著便很順眼……罷了,不提往事了,今日居然入宮求見,也是來陪你表妹探老婆子的病的麼。嘖嘖嘖,從不曾見的遠親都來了,看來老婆子是時日無多了。”
獨孤皇后口中提到蕭銑的叔父,顯然是想起了當年蘭陵公主出嫁之前,河東柳氏與蘭陵蕭氏爭為駙馬的那段往事了。只可惜當時柳述不僅有楊勇支援,更有高熲支援,而當時高熲在皇傢俬事上的影響力,都還尚且在皇后之上,以至於楊堅基本上只聽高熲的諫言與朝臣聯姻。但是這件事情上,如今看來,獨孤皇后自己終究是不滿意的。
蕭銑聽了這句話,心中暗喜,便更有把握了。
“皇后娘娘不過是積勞成疾,既然可以調養緩解,想來是不妨事的,何不寬心為上呢。外臣今日前來,一為探病,二卻是另有一事,想向娘娘稟報。”
說著,蕭銑便把納采問名的結果委婉的向獨孤皇后說了。獨孤皇后先是一愣,隨後轉過去又看了一眼楊潔穎,這才伸出枯瘦的手臂,緊緊抓住楊潔穎,老懷大慰地呢喃著:“這是好事兒啊,難得蕭郎君為國事東北西走這些年,倒是耽誤了你的大事。唉,本宮還道是你父王沒見地,誤了你,卻原來是這般事故。”
“皇祖母,孩兒等得!今日雖然表哥已經放完外任回京,只是皇祖母久病纏綿,自古哪有親長病中行這般事兒的,孩兒只求得了皇祖母準信首肯,便已經是萬千之喜了,正事兒……還是等皇祖母安妥之後,從長計議再定期限吧。”
楊潔穎口中這麼說,然不忍之色早已流露無疑。獨孤皇后雖然老眼昏花,腦子卻不糊塗,對於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