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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公事便談公事。借船的事兒,蕭某已經應下了。不過這江南運河今年修的不過是南段,來年太湖以北連線長江的那一段,不是還要著落在咱手裡?雖然專業的船隻已經夠用了,但是有了蕭某的這個修河之法,不需要全程挖旱渠,則手頭的船是多多益善的,哪怕絲毫不作改造,光是用來運土運糧運人都好……”
“蕭縣令說得是。”
“但是呢,蕭某手頭這些船,去年時是怎麼弄來的,叔謀兄應該也是有過耳聞吧——當初咱可是擔了老大的干係,才透過李少監居中為證弄來的。”
“麻某明白了——蕭縣令便看好了,如今咱雖然做得快了,但是終究只有咱自己知道,還不是賣弄的時機,但是隻要到了下半年,但凡這修河的進度超過了預期,麻某便聯名李少監彈劾揚州水曹參軍柳括一個畏葸不前、斂船營私、不顧朝廷大局的罪名。”
“痛快!”蕭銑終於確認了麻叔謀的態度,而且至今都沒有落下關於他自己的什麼把柄,至於麻叔謀是否真如他說得那麼可信,完全可以等對方立了這個投名狀,“不過,李少監有些怕事兒,只怕不太肯出頭。”
“麻某與李少監同處一地,且此前便共事多年,知道如何勸說李少監。若是不成,麻某單獨也會做這個出頭鳥,只要到時候咱的任務超額完成了。”
蕭銑笑意更盛,把茶水一口喝完,最後補充了一句:“不知叔謀兄為何與小弟交淺言深呢。”
“麻某自問看人還算準。不管蕭縣令上頭得罪的人是誰,麻某覺得,有太子妃頂著,蕭縣令將來定然是前途無量。何況,還有年紀的優勢擺在這裡呢——縱然麻某跟著蕭縣令混,暫時也惡了上頭的大人物,只要蕭縣令提攜麻某還有一口氣在,以咱的年紀,總能活到那些老傢伙蹬腿的時候。”
沒想到,此前一直迴避接觸的麻叔謀,在第一次接觸中,就讓蕭銑撈到了一副白手套……哦不,是黑手套。
後世民煮國家的政客,都需要一副幫著幹髒活的白手套。不過白手套往往是用來幹那些諸如塞錢賄買一類的事情的。麻叔謀如此自告奮勇,卻是幹咬人得罪人的事情,只能算是黑手套了。蕭銑仔細一尋摸,麻叔謀這番言論,豈不是和自己在楊廣面前推銷的“不黨孤臣”差不多了?用得罪其他人,換取主子或者大腿的信任?從這個角度看,也算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狠角色了。
收到了黑手套,終歸是讓人高興的事情,當下蕭銑除了借船之外,少不得再提點麻叔謀一些:“叔謀兄,既然你我一見如故,公事又談得這麼愉快,蕭某便還有幾條建議——‘四柱結演算法’,相信叔謀兄在將作監的時候也是見過的了。不過蕭某這一年多來對四柱結演算法又做了些改良,如今有新式的複式記賬法開始推廣。湖州段的工段要用咱的船隻施工,最好還是一併用上這些方法,至於人手,若是叔謀兄信任的話,蕭某可以派一些經過訓練的吏目幫襯。”
“如此,麻某便敬謝不敏了。”
“還有便是‘分部分項工程量審計法’,蕭某這裡已經擬好了章程,但是還沒來得及實施,到時候叔謀兄可以先在湖州試行……最後便是‘分次普請’的激勵法,蕭某試過果然有用的話,叔謀兄便可以借鑑……”
麻叔謀的眼睛射出一些如同野獸的振奮目光,可見也是不擇手段建功立業的血液開始沸騰了吧,居然想也不想就答應了下來。蕭銑心中又是一陣得意:看來以後一些最得罪人的政策,可以從麻叔謀那邊先試點,當出頭鳥了。而諸如“分次普請”這些純粹是物質激勵掛帥的策略,並不算多麼得罪人,依然可以自己先使用……總結起來,無非是仁政出於自己,惡政始於麻叔謀了。
……
帶著蕭銑撥付的船隻水手,也帶著做好一隻黑手套的覺悟,麻叔謀回到了湖州,回到了吳興塘和西苕溪運河工段。
效法杭州段的堵水圍堰很快被修好,然後平行旱渠與古河道之間的堤防被依樣畫葫蘆地挖崩,濤濤河水大半流入旱渠之內,也讓古河道水位下降了一半有餘——一切,都和在杭州段進行過的施工方案一樣順暢,可複製程度超高。
隨後便是各十幾艘數量的爬犁船與挖泥船投入到吳興塘和西苕溪,爬犁船在前鬆土破床,鏈鬥船在後把犁松浸潤的河泥高效地挖起,單位人工的效率足足比原本旱渠內手工挖高出了四五倍。
麻叔謀答應蕭銑的交易條件,也是絲毫不含糊地兌現了。也不知麻叔謀用了什麼手段,做了什麼惡人,蘇湖兩州境內的鐵匠作坊幾乎是火力全開,尤其是西苕溪上游原本是湖州一貫的冶鐵發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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