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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甦醒之後恢復也挺快,沒幾天就可以下榻了。對於蕭銑改朝換代之後的一切,她自然也有些好奇,很想知道蕭銑此前那一番看上去似乎毫無利己之心,全然為國為民的假大空話究竟有幾分真,所以也就不願意憋在宮裡,要自行回府,宮女們都受了囑咐不得約束義成公主,所以只是通知了蕭皇后,蕭皇后和楊雪艾聊了一陣之後,也就放她離去了。
曾經熟悉的丹陽,在楊雪艾眼中,似乎有了一些陌生,雖然人還是那些人,屋宇還是那些屋宇,但是新朝與前朝僅僅數日之間,竟然也讓民生氣象儼然一新。
楊雪艾少年時是住慣了大興、洛陽兩京之地的,兩京都是坊市分開,秩序儼然,店鋪做生意的都只能擁擠在市裡,而如今的丹陽,或許是因為諸事草創,新城內居然沒有區分坊市,只要照章納稅,服從管束,處處都可營商,倒是看著整座城市似乎煥發出了無窮的活力,完全沒有了亂世的蕭條。
“倒是深諳大亂之後,無為而治,與民休息的道理,但願會是一個明君吧。”
楊雪艾眼見就到回到府上,準備放下簾子,不再觀看市景,不過前面一堆擁堵喧鬧的所在,卻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躊躇了一下,她還是讓跟隨了她多年的波斯侍女阿米娜帶著宦官過去看個究竟,她自己就不湊熱鬧了,安生等在車上。
須臾,阿米娜回來,帶給她一些物件,細細解釋了一番:“回稟公主,那邊是市令在設場兌換銅錢呢。據說新皇登基之後,為了新朝氣象,覺得前朝末年五銖錢濫鑄,摻雜鉛、錫過多,銅錢色澤泛白,百姓多苦於此,故而另鑄新錢,準備徐徐圖之,數年之內廢除五銖錢——舊錢可根據銅質成色,兌換新錢。”
“兌換新錢可以理解,廢五銖錢,卻是什麼道理?從漢至隋,五銖錢已垂七百年,多少次改朝換代都沒有換過,怎得貿然便如此行事?哼,剛才還以為他與民休息,想來也不過是好大喜功之君……”楊雪艾唸叨到此處,便不好再說下去了。因為她想到了她的皇兄楊廣,天下好大喜功能折騰的皇帝,誰能超得過楊廣呢,所以她還真沒立場去批判蕭銑。
沒有時間多想,楊雪艾便被眼前拿到的新玩意兒吸引住了,很快結束了漫無目標的意淫。
依然是方孔錢,但是比五銖錢要輕一些,估計也就三銖左右,不過含銅量看著倒是比五銖錢高得多,色澤青光鋥亮,而且鑄造的時候還有更加凸起的滾邊,對於防止奸商銼削取銅應該有一定的幫助。阿米娜告訴楊雪艾,新朝的新錢是定為一兩十文的制度,便於稱重,上頭的印文字型,則自然是當今聖上的師兄歐陽詢親筆手書的模板了。
話說當年蕭銑最初搞出雕版/活字印刷的時候,也是讓歐陽詢捉刀寫的模板印文,再找工匠雕刻,這麼一個大書法家放在那裡,和蕭銑關係又親近,別人顯然搶不到這個活計了。
歐陽詢寫的印文,乃是“鳴鳳元寶”四字。
“居然把年號鑄在錢上?真是不當人子!如此,豈不是換一個年號就要重新鑄一批錢了?如此靡費,只怕比先帝都……唉……”楊雪艾沒有這方面的見識,只是長嘆一聲,當成是蕭銑的窮折騰,沒有再去理會。
不過不管楊雪艾這樣的婦道人家理不理解,鳴鳳元寶就是以丹陽城為基點,開始慢慢流通開來了。
……
後世無知之人,往往以為“開元通寶”,便是華夏大地上最早的寶文錢了,再往前,從秦半兩錢廢弛以後,便是五銖錢的天下,直到開元通寶出現。
實則,哪怕蕭銑沒有被穿越附體,讓歷史按照原本的走向自然發展,天下最早的寶文錢體制,也輪不到開元通寶,而正是“鳴鳳元寶”——眾所周知,開元通寶是武德四年,也就是公元621年開鑄的,而鳴鳳元寶,在鳴鳳二年到鳴鳳三年之間便開鑄了,比開元通寶早了兩到三年。
之所以後世人不知其故,無非是歷史上的蕭梁存在太短,立國四年便被李孝恭和李靖滅了,以至於其文物都湮沒無聞,鳴鳳元寶只鑄造了兩年,存世不多,又遭到後來唐朝的收繳熔燬,倖存者極少。後世直到21世紀,才被考古學界發掘發現,驗明正身及鑄造年代。
別小看這兩三年的提早,因為這背後代表的可是一個發明——誰知道李淵為什麼恰好在武德四年開始鑄造開元通寶了呢?說不定就是剿滅了蕭梁政權之後,得到了鳴鳳元寶的實物,然後大受啟發,認識到了把年號鑄到錢上,對於亂世之中提升自身正統性的巨大幫助。說到底,李淵只是一個山寨者,而不是發明者。從隋唐以前,北朝不注重商業文明的一貫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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