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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慶祝丹陽宮可以投入使用,江南道經略使蕭銑為楊廣獻上了一批上等的高度烈酒,足足有數千壇,以便供朝廷歡慶賞賜之用。據說這些酒已經不是用甘蔗渣釀造的了,而是純正的純糧釀造、並以銅管蒸餾器蒸釀提純,增加烈度。在這種糧食匱乏的年代,也就只有江南地區才能撐得起如此如此規模的烈酒釀造了——去年年底時,江西才從林士弘賊軍手中重新收歸朝廷掌控之下,而到了今年八月,江西的占城稻夏糧也早就收上來了,整個江南道的蕭銑控制區內,一塊饑荒之地都沒有。
然而,好酒釀成並且被楊廣收入內宮重新窖藏的第二天,一些流言便開始散步開來,很快在一些驍果軍軍營中如同瘟疫一樣無法控制。
“嘿!聽說了麼!昏君讓那些管著江南兵的心腹,偷偷釀造了好幾千罈子的烈酒,但是釀好之後卻不分出來,還要收入宮中窖藏一段時間,好做手腳。等到中秋佳節的時候,昏君就要正式宣佈遷都丹陽,到時候就要把這些烈酒拿出來,賞賜給我等隨駕南下的北方驍果軍將士了!”
“哦?有烈酒?唉,雖然是擋不住遷都,這輩子也不得回鄉了,不過賞酒總歸是好事兒啊,何必這麼愁眉苦臉的呢?且顧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誒,你這人是真傻還是假傻?你以為這些酒就是真的尋常烈酒了?也不怕告訴你,聽說昏君把酒拿回宮裡,就是要把宮裡內藏的鴆毒藥料神不知鬼不覺地加到酒裡頭——昏君被這些日子的驍果軍逃兵和投敵事件搞得起了歹心,再也不信我等關中兵了。到時候賞賜給將士們的酒裡頭,江淮兵喝的是一種,河洛兵應該也差不多,唯有發到我等關中兵營裡頭的,你猜?便是那些毒酒了!如今驍果軍25萬人,八萬是江淮新募兵,剩下十七萬大軍裡頭,關中兵也就佔了三分之二而已,剩下三分之一是河洛兵。
昏君在南方現在算是站穩腳跟了,只等遷都詔書一下,南兵紛紛擁護,他就更是穩如泰山。到時候,昏君還要咱這些出生入死保了他好多年的關中兵何用?還不是卸磨殺驢,兔死狗烹,不可同富貴!”
“難道昏君是要賜毒酒不成?從古至今,竟然有如此喪心病狂的昏君?那我等還等什麼?要不就說好了一起跑,要不就約好了時日一起反他釀的!”
……
司馬德戡在自己軍營中觀察了兩日,說句實話,毒酒這個謠言他真的有想過,但是因為他是在聽到楊廣釀造御酒準備用於中秋佳節賞賜的訊息之後,才動這個腦子盤算的,所以如今還沒有形成詳細的計劃。
所以,這些謠言還真不是他和裴虔通為了確保軍心可用而去散步的。顯然,有人比他們更早就籌措了這個謠言計,也有可能是楊廣當真有這麼喪心病狂,以至於這根本不是謠言,而是實情。
但不管怎麼說,這個謠言是可以為他們所用的。
唯一的遺憾,是謠言來得太快太洶湧了,眼下似乎看不到什麼動手的良機——江淮軍態度很不明朗,蕭銑的主力又近在丹陽,就算司馬德戡幫宇文化及拿下了楊廣,也只有帶兵北逃回鄉一條路可走,否則,在江淮本地肯定是站不住腳根的。
只有用“咱跟著將軍北上重新打一片江山這個說辭來引誘宇文化及了”。司馬德戡如是想道。
然而,皇天不負有心人。
在八月初十前後,也就是距離中秋佳節只有五六天的光景,大隋江山又發生了一場不大不小的變故。
根據武昌郡留守周發明的斥候急報,說是與其轄區西面相鄰的岳陽郡突然爆發了一股反賊——而且還不是此前在江南地區常見的劉元進、林士弘級別的農民起義軍,而是岳陽郡府兵軍隊裡頭的中級地方軍官發動的兵變。岳陽府兵都尉/校尉董景珍、雷世猛二人帶領府兵兵變,殺死了本郡通守,自立旗號!
原本麼,都尉最多帶兵兩三千人,而校尉則不會超過一千人,這樣級別的兵變,在現在遍地牛毛一般的亂賊裡頭,根本不算什麼。然而讓周法明不得不上報的,顯然是另有隱情。
那個隱情便是,通守被殺死之後,原本剛剛被挪到這個位置上不滿三個月的、一直處於事實上閒職狀態的蕭鉉,被董、雷二人裹挾為傀儡,逼其為首,然後以蕭鉉之名招撫臨近地區。
岳陽郡以西,一直到潭州、江陵等處,數日之內,居然望風易幟——誰讓蕭鉉是已故的原西梁末帝蕭琮的獨嫡子呢?虞世基安排蕭鉉的時候,已經刻意避開了江陵這種敏感地區,誰想到縱然是岳陽,也會突然有官軍兵變呢?
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