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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約雖然門庭若市,可是連認都不認識的人,還沒見面也沒說要辦事兒就直接送這個級別禮物的,實在是不多,而且對方雖然官小,好歹也是有品級的京官。看在一對玉斗的面子上,楊約沒有多猶豫,就放了蕭銑入內喝了杯茶,見了一面。
在楊約府上,蕭銑也沒多說什麼,只是表達了一下自己的仰慕之心,奉承了一番楊約作為大理少卿剛正不阿執法嚴明的作風。最後,則是留下預約,說來日想請楊約至府上赴宴,他蕭銑有一些將作監新制成的奇巧之物想請楊約鑑賞;而且他如今做的生意因為所制之物都是古所未有,不知是否會觸犯朝廷的冶鐵專營政策,所以需要楊約這個大理少卿作一下“法律諮詢”,至於諮詢費嘛,當然是不能少的。
聰明人之間說話不用太清楚,楊約當然知道蕭銑是有求於自己,但是這個少年後進最近路子很順,名聲也好,與之相善只要不費多少精力,楊約並不會拒絕。
第三十七章 最昂貴的皮條
數日之後,蕭銑在崇仁坊的院落裡。
這處宅院,不過兩個月時間,又比當初新買時增大了一倍之多——有錢了之後,蕭銑把左近相鄰的一個院落溢價買了下來,打通了修葺一番,勉強算是可以入朝中權貴的眼。否則以原本的姿態,實在是不好意思請客。
此時此刻,正廳內擺起了宴席,正是蕭銑與楊約二人對坐暢飲。席面上魚唇吐玉,駝蹄熬羹,熊掌紅蒸,鹿脯鮮炙,雖然每一種食材在楊約這等見多識廣的人看來都是吃過的,但是這般搭配烹調之精緻,卻是未曾得見。
楊約拿起盞子抿了一口黃嬌醴酒,酒漿如同稀蜜,回味悠長。放下杯子,若有所思地嘆息道:“想不到蕭主簿雖然年少,倒是個生活雅緻之人——平素府上飲宴,也都是這般三代古器、金盃玉壺地伺候麼?”
“那哪能呢!這些東西,有些是姑母賞賜,有些是族中早年留下的財寶,如今下官身世得以赦免,才逐次有失散的老家人送來歸還——只是下官心中憂懼,常常還憂心犯了朝廷忌諱,不敢拿出來用呢。少卿大人賞臉,肯與下官一見如故,這才取來待客。”
蕭銑說著,拿起一個分酒的玉斗,把內簷口對著燭火,指示給楊約看時,之間裡頭鏨刻著“江陵內造”及一些字跡,楊約馬上酒醒了一點兒——這些東西里頭但凡年歲短一些的,都是當年西梁入隋之前製造的;而且楊約還分明看見其中有幾件上還帶著當年梁明帝蕭巋的年號呢。再往上,這些器具中也有南朝梁武帝蕭衍普通、大通年間的器具,乃至更早的歷朝文物。只是那些真正的古物大多是用來裝飾擺設,並非直接盛放酒菜了——楊約雖然好古雅,但是也不至於喜歡用死了幾百上千年的人制造的古物喝酒。
蕭銑剛到大興的時候,給人的印象是很窮困的,後來靠印書一下子賺了一筆,算是小富。但是他若是說能拿出梁朝宮廷藏品的話,那也是很有可能的,畢竟是正兒八經的梁朝皇族之後,所以楊素直接就徹底信了。
“咳咳……蕭主簿還真是不與本官見外了——本官叫你一聲世侄,也不算託大——愚叔勸你,這等東西,若是待外客,最好還是收起來。”
“果真如此麼?倒是小侄年少,不知避忌了——不過這些東西,世叔既然看見了,再收起來也為不美,不如這一席便如此罷了。”
兩人對坐飲酒,聊些朝廷見聞,蕭銑還行了些投壺、射覆的酒令,故意輸了一些玩器給楊約。吃了半晌,酒宴將終,蕭銑命人撤下酒菜,煎了茶來,一邊把一些擺飾的古器、禁物擦拭包裹了,送到楊約面前。
“賢侄這是何意?無功不受祿,愚叔豈能收你這些玩意?”楊約嘴上佯作變色如此說道,不過面上神色卻是頗有不捨。這些神色蕭銑自然是全部看在眼裡。
“世叔說哪裡話來,小侄恰才也是得世叔提點,知道這些東西不該是小侄拿出來用的。可是既然過了世叔的眼,小侄又全部收回去,心中何其不安。還請世叔勉為其難收下一些,也好安小侄的心。”
這番話說得很有技巧,尤其是收受賄賂收慣了的人一下子就能聽懂,那意思無非是:你也看到我有收藏逾制的違禁品,我要是不分給你幾件作為封口費,把你也拉下水的話,你出去告發了我,那我豈不是歇菜了?所以要想避免“友盡”的話,你最好也乖乖分一些贓,那樣咱還是“共嫖之雅”的好兄弟。
楊約沒想到蕭銑才踏進官場幾個月,居然這方面的“投名狀”便如此老練,也是有幾分瞠目結舌,呆了半晌,才居然不好意思地說道:“既是如此,愚叔便略略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