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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也是正邪難辨,官商不明的樣子。找到了林士弘,略一接觸,對方居然找林士弘問起了是否有做私鹽買賣的膽子。林士弘本來就是目中沒有什麼國法的脾性,一開始還不怎麼上心,但是看了對方拿出來的外番雪鹽貨樣,目睹了鄱陽郡境內這些鹽貨的價錢,最後一絲理智也被擊潰了。
隋制官鹽一石抽稅不過八百文五銖錢。然而除了錢稅之外,還有實物稅,也就是官辦允許販鹽的官商。也需要在交錢之外,每一石給官府留一斗實物,這個十抽一的稅是官府用於給軍隊等朝廷管飯人員用的鹽,而實際上因為鹽的成色折算問題。官府總會對官鹽在計稅徵取實物稅時用一個比較低的質量標準來評價。好多剋扣一些。攏共算來,一石被折色兩到三鬥都是正常的。
如此,再算上生產、運輸成本,稅錢,折色抽實物,一石鹽總歸要四五貫五銖錢才能打住,還是灰色板結的劣鹽,若是平湖雪鹽這種貨色。就很難說了。
更令林士弘大喜過望的是,那夥客商似乎是急於找地頭蛇做下家。還給了林士弘欠款賒銷的資格,解了林士弘缺乏第一批進貨本金的麻煩。林士弘拿到貨之後也不敢自專,算是還有三分江湖道義,找到了本縣操師乞一起施為,沒有幾天就把鄱陽郡各縣的私鹽渠道給打通了,原本小打小鬧做這一行的也都被收攏起來,大把灑漫花錢。
姑孰到鄱陽對於鹽船來說也不過兩三天水路,若是市場需求足夠大、可以敞開了售賣的話,短時間內聚起暴利並非難事。而且江西本不產鹽,歷來用鹽都是長江下游沿海州郡的鹽商販賣過來的,這陣子也不知為何,從丹陽郡出發的江東官營鹽商多有延遲,不是本錢問題便是氣候、水情問題不宜行船等等,一時之間原本想要買官鹽的良民都發現官鹽居然開始缺貨了,進一步倒逼了良民們不得不買私鹽。
鄱陽、豫章、九江三郡的地方官員自然有負責監察鹽務的,不過十天半個月就能回過點味兒來。然而等到他們要動手詳查的時候,那夥姑孰來的神秘客商又開始向林士弘有意無意地兜售別的買賣了。
比如,在不經意間提起:聽說林頭領做這個買賣都沒有私兵護衛的?這怎麼成?就靠那麼幾百號本鄉壯丁,能頂什麼事兒?連刀槍器械、甲冑弓箭都沒有,官軍來清剿還不是分分鐘滅了?
林士弘當然知道這個道理,但是無奈原來是沒有這個本錢大弄,現在雖然稍微小賺幾筆有了點積累,但渠道卻沒跟上,找不到地方大批弄鐵匠、鐵礦置辦兵器。然而瞌睡就有人送枕頭,試問那夥當初發展林士弘做私鹽下家的神秘客商是從哪兒來的?不就是與江西接壤的、長江下游的姑孰來的麼!姑孰又是哪裡?那可是從三國時東吳起就是江東第一冶鐵重鎮的所在,還能缺了兵甲器械的貿易渠道?
所以,林士弘動了這個念頭不久,僅僅第一次試探性提出採買兵器這個問題時,那夥姑孰客商就直接豪氣地拍胸脯打包票。十天半個月之後,便有數千件兵刃、弓箭等物,以及數百副還算看得過去的鐵鱗甲、皮甲上千送來了。貨色看上去成色不新,有些還有鐵鏽破爛。不過對於白手起家、原本只有不足三五百件兵器、其餘全靠農具撐場子的林士弘勢力來說,這數千刀槍弓箭已經是一筆巨大的財富了。
一問價錢,居然還不貴。好奇之下林士弘不顧犯忌諱,還想試探性想問一下兵器甲冑的來路,那夥客商居然也沒有要保密的意思,直接坦言是江東七郡的府兵中去年淘換下來的舊貨——前年劉元進之亂中,丹陽郡、吳郡、會稽郡等處原本是重災區,逃散的農民軍舊部起碼有數萬人,這些人會帶出來萬餘兵器是絲毫不奇怪的。大部分雖然在戰場上被官軍繳獲了,但是官軍換裝之後總有看不上的東西層層疊代下來,最終當成廢物一樣堆作庫存,最終被無良軍需官倒賣出來。
這個藉口很是合情合理,林士弘也就選擇了直接相信——畢竟,他林士弘如今才是什麼小角色?別人騙他還能圖個啥不成?根本沒有好處嘛。既然如此,想不明白就索性不想了。
鄱陽郡的官府摸清林士弘的底細,知道此人有數百鄉勇丁壯的勢力,還有本縣操師乞等其他鄉中豪強的牽連相助,便不敢直接手無寸鐵來清查私鹽。鄱陽通守劉子翊以折衝都尉、本縣縣尉袁斌帶領些許府兵預備埋伏,前來試探性地控制局勢。
只可惜,鄱陽通守來查這事兒的時候,姑孰客商給林士弘籌備的兵器已經到位了,有了足夠裝備五千人武器的林士弘,已然有了挺直腰桿正面對抗官軍、正式扯旗的資本。鄱陽縣尉袁斌第一次只帶了千餘府兵前來,當然讓林士弘的膽子更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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