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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這些隊伍去承受兩軍接戰之前不得不承受的那些死傷,然後直到戰況膠著、戰線犬牙交錯、遠端武器沒法發揮的時候,再讓自己的精銳戰兵撲上——這是他唯一的機會。
連續五六輪密密匝匝的攢射,足足一千多人倒斃在了衝鋒的途中,才把這寶貴的一百五十步距離拉近了。民壯最多都只有破舊的皮甲或者完全沒有甲冑,被弓弩射中基本上是箭箭入骨。臨到接戰,對面隋軍凝神齊刺,配合著拒馬的阻攔、賊軍人潮的擠壓,瞬間又綻放出無數血花,似乎從來沒有人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以如此劇烈的頻率消失過。
……
流民組成的人馬果然是不可靠的,正面廝殺還沒頂過半刻鐘,就已經在陣前倒下了兩千多具死於肉搏的屍首,張仲堅要不是在出戰之前反覆訓誡了此戰突圍即有生路、被圍只有死路一條,而且官軍也著實是四面合圍而非圍三缺一、讓這些未經訓練計程車卒不得不被背水一戰的兇性所激勵的話,只怕這點時間都沒到也就崩潰了。
反觀隋軍那邊,半刻鐘下來,雖然體力也有了極大地消耗,但是隋將陳稜顯然是排程有方的,六千士卒分為固守板屏區域和甬道防區的,如同犬牙的咬合面一樣,可以交替後退而不亂。在甬道上的槍隊一旦體力不支,或是傷員明顯增多,還能後撤輪換、讓預備隊頂上——這種行徑要是在兩支訓練有素的正規軍正面交戰的時候,是絕對不可想象的,因為另一方肯定會抓住敵人部分單位退卻的時機殺進缺口中,徹底把敵人的換防演變成一場崩潰性的屠殺。
無奈張仲堅投入到一線的部隊並非經過戰陣訓練的精兵。隋軍槍隊後撤之前,板屏背後的弩隊都會猛烈攢射一陣,槍隊後排也會拼力放箭,略略逼退流民之後才退卻一些,如此,缺乏經驗的流民一直抓不住機會給敵人痛擊。別說大規模殺傷隋軍做不到,連車輪戰耗竭敵軍前隊體力都做不到。半刻鐘下來,流民取得的戰果只是逼迫隋軍放棄了兩道拒馬而已
“朝廷的鷹犬倒是有兩下子,這是吃定了張某的前軍不夠果決吶。沒辦法了,讓死士營跟咱衝!”
對面在陣后土臺盾牆之後觀戰的陳稜,看到張仲堅中軍那支明顯鎧甲兵器都比較完備的人馬開始衝鋒了,利用黏住了隋軍正面的戰友血肉掩護,避免了隋軍的遠端打擊消耗,看樣子,把這支人馬完整地投入到近戰中這一點,張仲堅還是可以做到的。
“把來校尉、秦校尉和他們的親兵隊喊來,快,別監視其他方向了,張仲堅的精銳都在這裡,壓住兩翼陣腳,咱就贏了。”
傳令兵很快吧陳稜的命令傳了下去,巨濟島上的塢堡本就只有兩三里直徑,隋軍的包圍圈也不超過五里直徑,兩翼的秦瓊等人和親兵都有戰馬,所以趕來也就一盞茶的功夫,正好趕上張仲堅的精銳主力被投入到一線廝殺的當口,前後相差不超過兩三分鐘,這正是兩軍相撞後銳氣剛停的當口。
來整和秦瓊一趕到,馬上如同猛虎下山一樣衝殺進了敵陣,來整這次也學乖了,在馬上只用長槍,隨著親兵隊一起斜刺裡衝殺,就如同剝洋蔥一樣把敵軍兩翼外圍的戰陣剝下來一層層血皮,騎槍到處,頸血飆飛,竟無一合之敵。出征之前他們可是得了蕭銑的暗示:只要克盡全功,而且斬獲夠多,便保舉他們再升一級,為折衝都尉。真實的秦瓊可沒有演義裡的秦瓊那麼淡泊名利,那麼不在乎官位高低,這些條件還是很吸引人的。
張仲堅這邊除了張仲堅自己勇武有力,其餘卻沒什麼將才,確切的說,是張仲堅畢竟只是一方豪族,並非有朝廷背景的,所以用人只能以自己的親近可信之人為軍官,然親近之人並不代表才能高下,與官軍當中層層選拔出來的當然不可同日而語。
來整、秦瓊兩翼衝殺之下,張仲堅的隊伍終於漸漸不支,力竭崩潰了下來。張仲堅見勢不妙,唯有棄了身上醒目的甲冑,混入人群跟著紛亂的隊伍四散突圍。隋軍抓大放小,一時間竟也顧不到那麼多。
……
“想不到這張仲堅麾下死士,滿面虯髯的倒也有這許多。終究是走了這賊子。”
來整忿忿然一刀抹下一個滿面虯髯的邋遢腦袋,很是不甘就此丟了大功。
相比於來整的洩氣,陳稜在計點戰果時倒是淡定得多,拍著來整的肩膀安慰說:“來校尉不必介懷。這張仲堅縱然走脫,也不過是無根之木,無源之水了。他此前聚眾作亂,無非是靠他揚州張氏那點家業根基,如今縱然帶一小撮心腹走脫,又能帶走多少東西,要想再東山再起,沒有錢糧是萬萬不能的。充其量也不過是在更荒僻的海外做些賊寇強人的行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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