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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僅僅是流放一處,受些閉塞之難罷了。”無意往遠處看去,見狉縣鄉人簇擁著一尊鐵管,遠遠上得一座土丘,晴天白日之下,盡是執火明丈,不覺奇怪。
青衣驚道:“那是狉縣打架搏賭的器物,喚做轟天雷。”便看一團火焰飛快而至,將近箏船跟前,轟隆一聲炸開,震盪得半空雲翻氣顫。土丘眾人拍掌稱好,船上四人卻是驚魂駭然,催促黃松急忙扯帆納風,又將水蒸瓶的扳括一扭到底,氣息如噴蓋嘯,便要開足馬力逃遁匿蹤。
只聞得四周的雷鳴不斷,便似許多大手依舊攀著船舷左右搖晃,雖是勉力平復心神,暗中卻是叫苦不迭,忖道:“這轟天雷委實名不虛傳,它未必能將天穹轟塌,但對付這小小的木船、區區的凡民,只怕是綽綽有餘。”
黃松引著箏船亡命而逃,唯恐船甲的龍鱗一時遮護不得、抵擋不住,終究又要重蹈墜地空難。好容易脫了轟天雷的射程,眼看得安然無恙,身子不覺一癱,就要往桅杆依靠,嘆道:“好險!好險!只是你我胡亂奔跑,卻不知到了什麼所在?”
楊起三人聞言,抬頭往前張望,不及應答承接,卻是神情陡變、臉色幻化不定,連喚小心轉舵。黃松不覺愕然,慌忙扭頭觀看,一瞥之下,頓時手足無措,驚呼尖喝不已。
原來前面正是好大的一片森林,枝葉疊翠,暗碧如雲,便似一汪無窮無盡的深潭,不能見地,不能窺根。其中一棵大樹甚是不同,便如一座山峰高聳入雲、穿貫天帷、劃破穹幕,果真是極其龐大、巨不可測。又逢一片落葉飄來,正打在箏船之上,竟然將其擠兌得如在波峰濤谷一般,無力自航定向。
楊起四人悽悽惶惶,手足無狀,此時方知何謂叫天天不應、喚地地不靈的窘迫?只好彼此攜手拉將,堪堪隨著箏船往那樹上撞去,皆是閉目祈禱、聽天由命。好半日未曾動靜,睜目打量,所幸箏船正被一條綠嫩欲滴的枝椏卡住,不由大呼僥倖。相視一笑,笑容乾澀茫然,竟是難掩那散魂斷魄的狼狽。
祁恬最是天下好事活潑之人,她看這大樹神奇,頗為詫異,訝然道:“天地之間,如何會有這般巨大的樹木?莫非是你我被那轟天雷炸昏了心志,此時神明不清,產生了些許幻覺不成?”
青衣搖頭道:“此樹喚做天梯樹,昔日曾是地上的半仙通天朝覲之路。便是有一些法術輕微的神仙,若是不能擅長騰雲駕霧,也可來此上天。只是現在卻被靈霄寶殿的南天門守將封了,從此再無大用。”
祁恬甚是不解,奇道:“為何要將好好的天梯大樹封堵?莫非是那些天兵天將俸祿低微,便效仿攔山截道的強盜,要向來往的神仙索取買路錢不成?”
青衣道:“聽聞五百年前,紅塵群妖作亂,巨靈神領兵下凡征伐之時,與一民間女子不期而遇,又誤食紅線草,竟然對她伸出了無限的傾慕愛戀之心。
那女子雖被天神垂慕,但看他一介如山的巨人,心中恐懼萬分,便收拾行李躲在武夷山的靈巖洞中安居,不敢出來相見。巨靈神按捺不得,有心進洞陪伴,但洞口狹小,容不下一隻手足,於是執斧劈山。
那女子見其狀若痴狂,更是魂飛魄散,看靈巖洞將破之時,慌忙逃到了風洞,且在山壁之上留下‘妾不思君,高抬貴手’八字。巨靈神閱畢大怒,道‘汝生為吾妻,死為吾鬼,便是將你強佔,也斷然放你不得’。一斧又去劈開風洞的石壁。
女子苦不堪言,啜泣不已,揹著包袱逃到右側伏羲洞中,卻也是最後一處掩蔽之所,留書道‘君若苦逼,逼近黃泉’。誰知巨靈神依舊不為所動,道‘十殿閻王本是我的舊友,你便是到了黃泉,我只要與他們打將一個招呼,隨意便可將你的魂魄送回。你想要求死投胎也難’。大斧森森,用力將伏羲洞撞開。”
楊起愕然不已,嘆道:“這等愛慕,如鬼魅追隨,委實可怖。”祁恬喃喃道:“天下的女子能得傾慕之人,呵護備至、愛憐有加,那自然是幸福快活得緊的,只是追求之人倘若都似巨靈神這般庸碌糾纏,那還是小姑獨處,依舊單身的好。”
青衣道:“巨靈神將伏羲洞劈開,一手便將那女子捉了出來。女子驚駭之下,頓時昏死了過去,魂魄果真往黃泉地府遊蕩。巨靈神卻不食言,劈開大地的一個洞穴,鑽將進去,直通陰司鬼境。
只是他卻不知武夷山的山神與土地早已不滿,乘隙跑到天庭告狀,訴他因凡心萌動,破壞武夷自然造化。天帝大怒,以為神祗如此胡為,天顏如何能堪,便教靈珠將巨靈神擒獲,壓在鐵獸山下。又將那枉死女子封為奉杏仙婢,從此擺脫糾纏。”
祁恬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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